弥陀佛一声,“佛说,不团圆,无可说,不强求,施主放下罢。”
段锦离气得将银子抢了回来。
“诶,施主,施主……”
燕云歌跨进那香烟缭绕的十方丛林,顿时被眼前无数金装佛像的灿烂晃眼,耳旁撞钟声不绝,这每撞一下便是二十文钱,都不知道是该感慨傻子多还是骗子多。
她对烧香撞钟都没兴趣,径直往文殊菩萨座下走去。
文殊菩萨是一切众生在佛道中的父母,一手持金刚利剑,一手持莲花,慈眉善目,冷眼看天下诸相。
她是入室弟子,不好过庙不入,便打算礼拜完就走,起身时,蒲团掉落下来,竟摔出了一支竹签。
这时,段锦离进来,手上还拿着那根恼人的竹签,身后的小沙弥眼巴巴地跟进来。
小沙弥见燕云歌手上也有一签,双眼发亮来问,“施主求到几号签?可是要解签?”
“不是我求来的,是我在这处捡到的。”
“捡的?”小沙弥疑惑。
燕云歌指指蒲团,再看竹签显得若有所思。
小沙弥看看竹签的编号,呀了一声,从燕云歌手上要来竹签就进了内殿去找方丈,不到眨眼的功夫,又转身出来。
“施主,施主,方丈说这是佛祖的意思。”
燕云歌笑了声,看来这银子不花都不成了。她回到先前解签的老和尚面前,欣然在大师旁边的公德钵里,丢了一两小碎银。
“佛祖坐垫下看见的,大师可有解?”
老和尚熟练的接过,还没看,就下意识地问:“求什么?”
燕云歌笑道:“就求前程吧………”
老和尚俯首一看,呆住了。
不信,又仔细看了看,确定没有老眼昏花,这才惊声的问:“这签,你们哪里来的?”
“佛祖坐垫下捡的!”一旁摇签的小沙弥回答。
“胡说!”大师一捶桌面,“历来签筒里就一百支签,签文也就一百张。他们这号签,连编号都没有,怎会是本寺的?”
“啊?”旁边还没散去的信女都愣了。
大家一看大师手里的竹签,上面果然连签号都没有。
小沙弥想不明白,犹豫着问:“师傅,您簿子里,真的没有多一张?”
老和尚拍拍老旧而发黄的签簿,“你们瞧!”
段锦离将签簿拿在手上,从头翻到尾,果然只有一百号签。
他皱眉道:“会不会是漏了一签?”
老和尚愤愤然:“施主,如此严肃的事情,老衲是不会弄错的,寺里的一百条签文全部是开建时高僧就定好传下来的,原来的真本,就在那边的偏殿,不信,你们自己去看!”
众人顺着大师手指的方向,回头一观,正是小偏殿。
小沙弥实在好奇,已经引路过去。
一迈过门槛,就见右边的两根大梁柱上,拴着一幅大布面,布面上缝制了很多小口袋。
布袋前此时赫然站着一个灰衣光头,正在整理签文袋。
“师哥,这里可有这签的签文?”
和尚接过一看,微愣,随后道:“没有这签。”
燕云歌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小沙弥在旁边转来转去,边转边在念:“一个,二个,三个……”
没一会他便丧气道:“果然只有一百个小口袋。”
段锦离弯起唇角:“未必,那就还有一个………”说着他转到布幅后面,掀起左下角,果然还有个小口袋,顺手抽出里面唯一的一张,积了厚厚一层灰的签纸,只见上面,赫然一行字:
“非我族类,杀无赦!”
???
?一纸签文,寥寥几字,竟藏好大的杀气!
段锦离看了眼燕云歌的反应,她却仿佛不在意地笑,“既来了,咱们也去功德薄上记一笔。”
她走得坦荡,哪管旁人看见她时退避三舍,指指点点。
段锦离跟在她身后,说不出自己为何失望。
燕云歌去了旁边的偏殿。
佛殿狭长,周身幽暗,她缓步走着,在一颗摇曳的老槐前突然停下,很快又继续朝前。
那瞬间的停留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
偏殿供奉着地藏菩萨,两旁侍立闵长者父子。香火不如前头旺盛,毕竟来这的百姓不是求子就是求姻缘,有求前程求阖家平安的也不会求到地藏菩萨这,像燕云歌这般来求个心安的,自然也没几人。
她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最后一个头拜得尤其久,久到段锦离手中的笔跟着停留,晕了墨而不自知。
“走墨了。”
无声无息地,她已到了放功德薄的桌前。
段锦离一看笔下,他写的是居衡二字,最后一刻走神,衡字成了一团黑点。
燕云歌提了另一只笔,在他的下一行,稳稳当当地写了个一两,落款:云之。
段锦离一挑眉,“姑娘拜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