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仔按灭烟蒂,埋在她发丝与颈间眷恋地吻:“讲好了,我几时骗过你?”
唐太看过来的目光温柔,揽住唐协亭的手臂,似是压制与安抚,不忘叮嘱唐允:“开车注意安全。”
苏绮避而不谈,“弘隽早晚是你的。”
唐允内心无限纠结,知道唐协亭现在心情不好,低声说了句:“我现在就回去,你在家陪阿妈,别动怒。”
“没有。”
抖得很奇怪,他感觉她眼神已经涣散,直到看到一颗落在衣领间的彩色药丸,还有不远处滚远的药瓶。
“他不是抢弘隽的地?”
旭仔咒骂,正要回头把他杀掉,没想到温至臻提着刀刺向他后胸——那瞬间好像呼吸都骤停一秒,是心脏在发射虚弱信号。
她几时讲过爱他?
“你帮我瞒她。”
“台湾人会钟意食叉烧?”
无法确定,确定的是:他没办法带她到台湾了。
“一定到处都有香港人的嘛……”
温至臻嘴里“啊啊”地讲不清话,旭仔赶忙放下康嘉茵,用肩头把他顶开,再拿出腰间的枪,上膛、发射。
客厅里,唐太脸色沉重,在女主持冷淡理智的声音中剪错一支主花;唐协亭面若玄坛,手里的报纸甩到茶几上;唐允回身看向苏绮,神情复杂冷漠。
他几时骗过她。
阳光照不进闷热的房间,彼此的汗水融合,谁也不嫌弃谁分毫。最后倒在床上,他点一支烟,她分走几口,玩弄他脖颈上挂着的廉价护身符,懂行的人最瞧不起的玉石,飞仔标配。
保镖破门而入,举枪对准他,口中喊着“放下武器”,他扭头看过去,又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视线画面也在变白,怀里的KK还有没有生命特征?
唐允感觉到视线,攥着烟的手指用力,扭断后还有烟屑落在地板上。她冷冷瞥他一眼,随后走进衣帽间,懒得理他。
“我一定要上。”
如果他表示出对她的怀疑,那就等同于暴露他已经知道她身份的事实,可不讲的话,就只能自己承担。帮她掩盖过去事小,他心里疑问谁来解答?
她到死的那一秒都在被软性毒品折磨,她知道旭仔来了,好想问一句:昨晚不是讲好不要你上船?
“哦,你想做无忧阔太。”
现在有没有到1995?也许没有,游轮还没到公海,赌桌还没开局。
……
“等我们去台湾,开一间茶餐厅?”
“
“出了点事,别多问。”唐允说。
“KK不准你上船。”
唐允没再回答,汤碗递给菲佣,搂着苏绮肩膀上楼。
康嘉茵陪温至臻上船前,整个白天,他们都腻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亲热缠绵无边。
康嘉茵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何时死的。
旭仔脸色越来越苍白,浑身只有一处伤口在背后,可惜他看不到。最后的力气抱紧怀里的人,淡黄色的衣裙浸染着面积大小不一的鲜血,配色好像她做的番茄炒蛋。
苏绮没再劝,憎恨他们两个为何不互通心意,而是任她的无耻无处遁形。
苏绮“哦”了一声,“与弘隽没关系吧?”
旭仔露出笑容,眼神有些飘忽,心里悬着一颗石头始终放不下,回想起上次与苏绮会面。
思考过后确定:切入点不能在苏绮身上,而是在报社。她一定有接应对象,并非自己独自行动。
“好。”
可她手里还端着那碗汤,长发披肩,好温柔的一位大婆,天生就应该长在这样的环境里。
唐允把烟丢掉,对着她背影幽幽开口:“你臭脸做什么?我没点火,戒烟第一天,不必这么严格吧Madam,你当是在戒毒。”
他们就这样一起停在1994、永远停在1994。
唐允试图寻回主动权未果,只能放出绝杀:“温至臻死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试探她。
苏绮给他找出一件休闲衫,闻言冷哼一声,要他独自尴尬。
这显然不是唐允想要的答案,“我没想到你爱弘隽大过爱我。”
他又几时丢下过她?
“温至臻,我叼你老母!”
最后用来追忆昨日,不,今日。
“活该。”
康嘉茵说:“讲好了,你不要上船,在下面等我。”
可一句话都讲不出,她神智彻底丢失。
直到回房间,他习惯性的拿起烟盒,抽一支烟出来,苏绮听到打火机开盖的声音,立在那盯着他。
整座游轮即便娱乐厅还没开放,仍旧四处歌舞升平,聚众吹水的保镖听到声音,赶忙往房间跑……
“你与他有仇?”
十二发子弹,好像祭奠逝去的人十二发花炮接连奏响,温至臻倒在地上,鲜血与康嘉茵的融在一起,融在地毯里,谁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