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变化万千。
谢随晔见他没有矢口否认,心中大喜,继续道:“思来想去,我想了很久。你为何这样折磨我,大抵是我的家人与你之前有过深仇大恨,然而他们都不在了,所以你只能找我报仇。一死了之当然不痛快,于是你选择了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方式。”
“让我先沉溺在对你的感情里,再在爱意达到顶峰之际,一把将我推开,逼得我粉身碎骨。”
“寂宁,你达到目的了,你应该高兴。”
“可是,别人的仇,那不是我的错,那不是我,寂宁。真正的谢随晔只想对你好,保护你,一切都是为了你,从头到尾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寂宁静静地看着他,面容缓和了许多,看着谢随晔凤冠上哪一缕金色的流苏,不自觉地去触碰。
“寂宁,我好恨你啊,你知道吗?”
“嗯。”寂宁仍旧面无表情,任由其宣泄。
谢随晔整个人像是被那个毫无感情的“嗯”字触动了极怒的机关,之前的那点欣喜也瞬间烟消云散。此时用力地攥住寂宁的手,一把扯下:“你为什么可以这么无动于衷?啊?看我自轻自贱,告诉你,我有多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一点回应都没有?!草木孰能无情,何况你是人啊!你真的没有心吗?!”
眼眶中充斥的泪水,在这一刻夺眶而出:“寂宁,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寂宁微微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歇斯底里胡作非为,神态癫狂地质问着自己,最后淡淡道:“我说,我也不知,你信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谢随晔又开始肆意张狂地笑了起来,泪水也不停地向外涌出,“寂宁上神,你还真是,把我当成傻子一样玩弄!”
“你不知?你不知会设下这一系列圈套引我上钩?你故意为之,把剑帕留在破庙里,让我不负千里去寻你;在昭音有危险的时候,让我闭关修炼;最讽刺的是,你居然……居然命令莫鎏谷兄妹,大费周章去抢我的剑,把我折磨到半死,最后再一脚踢开我?为什么?!”
“我恨死你了,寂宁。”
“不要说了……”寂宁不想再看他,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想起了一些极其痛苦的过往。
“蛇蝎心肠这四个字,用来形容你,当真是高攀。”谢随晔见到他异常的的举止也并未在意。只想让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在这九重天阙,熬得有多么痛苦。谜团解不开,付出真心的人,却将自己的真心踩在地上,用刀凌迟着,不留半分余地。
"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与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了吗?嗯?为什么那么恨我?”
“没有……”
“我,我不知道……”
寂宁嘴唇不停地颤抖着,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双手被他死死钳住,无法动弹,脸色惨白如纸,额上冷汗涟涟。此刻双眼紧闭,不知道是回想起了什么令人如此恐惧的往事。
谢随晔语气愈发刻薄狠厉:“对,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我对你怀有那份心,仗着这点,你若是要报仇,便已经胜了一半。”
“利用这点,将我玩弄于你的股掌之间,很好玩不是吗?”
“对不起……”
“原谅我……”
还没来得及忆个清楚,前尘往事只隐隐浮现一个轮廓,寂宁的身体便往下一倒,失去了知觉。
谢随晔看见寂宁软绵绵瘫倒在他怀中,感受到怀中之人的无力,神智瞬间回来,灵台清明。只是这清明还未持续多久,谢随晔又彻底慌了神:“寂宁,寂宁,你怎么了?……”他拍了拍寂宁的脸,可寂宁始终没有睁开眼。
“师父!”
·
一个时辰后。
“顾宴祈!我师父他……”
随顾宴祈一同前来茗囿宫的,还有玑衡台的天蘅神君。
“你别急,”顾宴祈见谢随晔一副慌乱的样子,连声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控生灵星轨,司万物命格的天蘅神君。一是因为他善于岐黄之术,二是由于,他必须在场,为我,为寂宁上神,澄清一件事。故我便唤他前来。”
那人青衣薄衫,高挑秀雅,仪态万方地立于顾宴祈身后,见到谢随晔,不卑不亢地行了礼。
“下官拜见重日上神。”
“不必多……”
可天蘅还没等他客套开口完,便三步作两步走近床沿,变幻出一根深红的丝线,小心翼翼地系在寂宁莹白似玉的手腕上,接着认真为其把脉。
谢随晔有些许震惊,九重天上,竟有如此非凡之人。不等他开口,便主动行事,知道自己的本分。若换成别的神官见到他,估摸着得战战兢兢好一阵子,两条腿才会停止发抖。
“先别管那么多,看看寂宁是怎么回事。”谢随晔回头看向顾宴祈。
片刻后,天蘅转过身来,长眉似柳,瞳仁灵动,唇色绯然,更是生了一副美如冠玉的容颜。他对谢随晔微笑示意,道:“上神不必担忧,寂宁上神这是一时气血攻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