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样一个无趣市侩的女子!
但这一切不甘都掩在了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底,悄然告退。
回到院子里的赵菁菁一宿没睡,就如霍长渊想不通,她自己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哪点入了太皇太后的眼,下的这桩赐婚。
然而即便是知道,都已经木已成舟,改都来不及了。
说到底,问题根源还是在霍长渊。
——我就是从兆安楼跳下去也不会娶她!
赵菁菁倏然眯了眯眼,从初初听闻时气得胸口疼,到如今,竟能生出一丝心平气和来。
她或许应该去找一下霍长渊,毕竟在这一件事上他们俩的想法是一致的,太皇太后如此疼他,若他宁死不娶,兴许还真能作废都说不准。
如此一想,赵菁菁愁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有了希冀。
她命香琴送信给霍长渊约见商议。
不等出门,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全,霍长渊那边先行差人送来了信,约在城郊茶坊见面商量。
这时辰,想到那头也是彻夜未眠,可见不想成婚的坚决。
“小姐,这不是正好,那江林王世子不想娶,咱们小姐还不稀得嫁,杜公子多好一人,怎么就让江林王世子给捷足先登了呢。”盈翠愤愤不平道。
赵菁菁被岔了一下,想到府里私传杜夫人来给杜宗郴说亲一事,轻轻摇头:“事情还没有定数,不许胡说,我不能将杜家牵扯进来。”
在她看来,杜家想结亲这件事,或许是看两家知根知底的原因多一些。
香琴有些担忧:“约在城郊,人烟稀薄的,万一他想对小姐不轨,岂不……”
赵菁菁自然也考虑到了,思忖片刻:“备好马车,我另有安排。”
这毕竟是一线生机,赵菁菁自然不想错过。
只是她不放心霍长渊这个人,遂比平时出门多带了一番数的人手。
天亮时,马车从赵国公府后门出发,往城外走去。
天气格外的好,除了两个主人公外,城里讨论这事儿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心态,盈翠下马车买吃食的功夫就听了许多回来。
气的脸胀鼓鼓,骂了霍长渊一路。
赵菁菁手里拿了本册子,有翻动的痕迹却一个字没看进去,这纯粹是用来安抚自己的,但越接近那茶坊她心中就越不安。
“慢着!”
马车骤然停下,盈翠掀开帘子:“小姐,怎么了?”
赵菁菁神色沉凝:“派人去茶坊,就说我要换地方,去瞭亭。”
“是。”
马车改道,往瞭亭方向,行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马车突然被绊住似的猛地一撅蹄子,险些把赵菁菁摔出马车。
“怎么回事?!”
赵菁菁堪堪扶稳了身子。
夹道林子里忽然冒出十余人,直奔马车而来。
香琴连忙拉了赵菁菁下马车,两个丫鬟前后护着,被家中护院包围在其中往后退。
可来人气势汹汹,刀刀逼着人命门,一下就打伤了好几个护院。
盈翠“啊”了声被打晕过去,赵菁菁捏着一把石灰粉朝冲过来的人撒去,可这玩样儿在他们跟前只能吓唬人罢了。
来不及问明来着身份,赵菁菁被人从身后击中脖子,一瞬晕了过去……
“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贱妾留空房,相见常日稀……”
歌姬乐声清丽,从一楼宽阔敞亮的高台上悠悠荡荡传来。
只是顷刻,就被一阵闯进门的声响打断。
乐声戛然而止,睡在二楼的霍长渊翻了个身,就被一群人给吵着了。
“世子,世子爷,您在这呢,可叫我们好找。”
“还苦闷睡着呢,世子爷,醒醒。”
“嚷什么,敢搅爷的梦弄死你们。”霍长渊起床的脾气不大好,寻常这时候也没人敢打扰他。
“世子爷,这回可真是好事,您烦闷的事儿啊,哥几个替您给摆平了!专程来通知您这个好消息!”其中一人手拿着折扇捶着手心,一副自得模样。
霍长渊难得给了个正眼:“有屁放,要是没什么要紧事,你们几个今后就休想进春华楼。”
“别介。”那人嬉皮笑脸,故意拿乔,“世子爷不就是为了赐婚的事心烦,你说这赐婚,肯定得是两个人的事儿啊。”
霍长渊一瞪眼,那人便加快说道:“您是一时把问题想难了,正所谓旁观者清,咱们哥几个已经替您把这难题给解决了。只要赵家小姐没了贞洁,那婚事自然成不了。”
霍长渊圆眼一竖,‘嚯’的一个箭步下床直接将说话那人的衣领子攥住,把人拎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唉不是,世子爷,咱们是为了您好。”那人只觉要被勒得喘不过气,忙道。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霍长渊心脏猛地收紧,出口的话,就像是从冰窖里砸碎出来的,裹挟着冰渣子,冻得人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