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难,他可以保护阿姐。”
莒犁道:“你觉得驸马真能保护吗?我是公主,我弟弟是皇帝,所以他敬我,爱我,处处以我为先。如果有一天我没有弟弟了,或者我不再是公主,谁知道这感情还靠不靠得住呢?人心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这话说的,都有些伤感了。
莒犁转口道:“对了,我倒想问你,韩福儿为何不在宫中了。是她自己走了,还是你让她走的?我离开洛阳的时候她还在,我回来这人就离宫了。”
云郁道:“是我让她离开的。”
莒犁道:“为何?”
云郁怅然叹息道:“离开我。对我、对她,都是好事。她清净,我也清净。”
莒犁道:“可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现在住在太原王府上。她现在是韩烈的妹妹,我听说贺兰逢春想娶她。太原王看上了她,这门婚事,她怕是拒绝不得的。你真能看她嫁给太原王?且不说你跟太原王的关系,面上是琴瑟和谐,实际水火不相容。指不定哪天就会你死我活。你心里明白,太原王跟咱们是仇敌,你真这么大度,愿意让她嫁给你的仇人?再说了,她要是嫁给太原王,韩烈以后岂不是更对太原王死心塌地?这对你绝无好处,你可想清楚了。”
云郁沉默不语。
韩福儿会跟贺兰逢春搅到一块去,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装不晓得。
九连环尚能解,唯独情爱之事不能解。
“我不能理解你。”
莒犁道:“你既喜欢她,为什么就不能干脆娶了她?正好趁机拉拢韩烈,一举两得。她也会高兴的。”
云郁道:“在朕身边死去的人太多了。朕已经连累太多人,朕不想让她趟进这潭浑水。”
莒犁道:“宫里是潭浑水,可太原王这潭水就清了吗?”
云郁不知道她明明走了,又为何要回到洛阳。
韩福儿的存在,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搁在他心上。她为什么非要回来呢?这不是她该呆的地方。他不愿意见她。他亲笔写了一封信,劝说她离开。信经太原王府的秘人之手,暗递到阿福手中。阿福打开看毕,只觉得有些难过。而今早已不是自己不想离开,而是现在的状况,想走也走不得了。要是可以离开,她早就走的远远的,永不出现在他面前。何需要他浪费纸墨,亲自写信来告诉?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几日之后郊猎上,这件事,被摆上了明面。中场休息时,贺兰逢春借着首猎得胜的理由,当众向皇帝请求赐婚。郊外风大,云郁脸上的肌rou抽搐,他怀疑自己没听清:“太原王要什么?”
“只是一个小小的赏赐。”
贺兰逢春喜滋滋地说:“就是那个名叫韩福儿的宫女,曾经在陛下身边服侍过。臣对她,甚是动心,想娶她做臣的侧房夫人。只要陛下点头同意了,臣便去向韩氏提亲。”
一时众臣耳目在侧,云郁的表情有些懵了。
跟他同样反应的,是贺兰逢春身边的那绿眼小子菩提。
这孩子听他爹嘴里说出这句话时,眼睛瞪的老大,脸黑的不能再黑了,嘴巴撇下去,跟受了老大的冤屈似的。云郁不明白这个小子为什么那么不高兴,然而他此时的心情跟菩提的脸色一样,仿佛在照镜子。
他笑的十分尴尬。
的确是个小小的要求。
一个小宫女而已,太原王亲自开口讨要,皇帝怎么能不给?他脑子里,一时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贺兰逢春当众提,显然也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他脑子一时空白,无法拒绝,然而心里下意识的厌恶,无法答应这样的要求。他光是听贺兰逢春嘴里说出这话,就感到浑身恶心了。他不想跟贺兰逢春起冲突,又绝不想答应他这要求。愣了片刻,他那圆滑的、惯于玩弄政治的脑瓜子里,下意识地生出一条祸水东引之计:“这个韩福儿,是皇后身边伺候的,恐怕得皇后点头才行。回头朕去问问皇后吧。”
他撒了个谎,把贺兰逢春敷衍过去了。回头至宫中,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在皇后面前,把这个事情一说。
其实提起来有些尴尬,毕竟皇后为了韩福儿,跟他吵过不少架。然而他自能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朕心里倒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太原王想要个宫女,朕赏给他便罢了。只是太原王毕竟是朕的岳父,朕想着,还是要问问皇后。”
落英是个直肠子,被云郁这番表演唬到,也忘了揣测他的意图。只记得当初的仇恨,一听这事,就气的火冒三丈,骂道:“她做梦!爹爹吃错什么药了!这种话,亏得他好意思说出口!几十岁的人了,也不害臊!”
云郁道:“太原王还年轻,有这心思也不奇怪。要不,皇后就答应了吧。”
“年轻什么!”
落英气愤道:“他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那个贱丫头。我非要亲口问问他!”
当即,皇后召太原王进宫,劈头盖脸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