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传来,白斳猛然睁开眼,震惊的抬头。
“你说什么?”
李怀音嗤笑。
“怎么?得知他还活着,白将军莫不是想再害他一次。”
“白将军。”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白斳不敢回头,这个声音他听了几个月,怎会不知晓身后的人是谁。
他此时已然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为的就是找出真相。
梁渝诈死,幕后之人必定会有所动作。
所以,他还是中了圈套。
白斳回头,尽管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面前一身狼狈的少年,他还是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从破石崖底活下来,其中经历了什么,恐怕没人能够感同身受。
白斳不敢再看梁渝,按照品阶,他比梁渝高出许多,可梁渝是奉旨而来的一军主将,他便要听命于他。
过了许久,白斳取下盔甲,缓缓跪下。
“泄露军情,陷害主将,其罪当诛,梁主将奉旨而来,掌生杀大权,还请主将下令。”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松了口气,他没死,他就是死,也死的心安了。
梁渝身形没有移动半分,受下了这一跪。
不论是因为他一军主将的身份,还是因为他在破石崖底生死徘徊,这一跪,他都受得起。
“白将军,你既然知道谋害一军主将,其罪当诛,那么包庇真正的凶手,又该如何处置!”
白斳抬头,声音有些急切,甚至带着些凌厉。
“李大姑娘!”
梁渝眉头轻皱,挡在李怀音面前。
“白将军!”
白斳自知失了礼数,低了头没再说话。
就算是将军,也应该为自己犯下的错承担责任,李怀音并不打算揭过此事,她一想到梁渝在破石崖底受的苦,便觉得心里怒气横生。
“白将军真以为能包庇得了她吗?别忘了,你的信鸽还在我们手中,只要将这鸽子放走,跟着它,便能找到你想要护的人!”
李怀音心中早已有了猜想,能让白斳做下此等违背心意之事的人,必定是关系极为亲密的。
“白将军年方四十,还未成亲吧。”
白斳身子一抖,眸子里有一瞬间的慌乱,抬眼看去,却根本看不到李怀音。
“李大姑娘还未出阁,慎言!”
梁渝面色彻底沉了下去。
“该慎言的是白将军!”
李怀音被他挡在身后,只觉得无比安心。
“白将军有想要护的人,与不能触犯的逆鳞,小女也有。”
“白将军在害他的那一刻,就应该要想到,有今日的局面。”
“害他的人,小女一个都不会放过。”
更何况,此事,十有八九是因她而起。
☆、47
白斳低笑。
“也罢。”
“既然李大姑娘聪慧无双, 那便只管去查,要杀要剐, 我不再多说一字。”
许多事,都有因果轮回,每个人也终将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左右不了,便听天由命吧。
李怀音看向梁渝。
看来,白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开口了。
梁渝转头。
“白斳触犯军纪,谋害主将, 其罪当诛!卸其官职, 暂时收押,待禀明陛下,再作处置。”
吴副将低头应下。
“是。”
吴副押着白斳离开, 梁渝才坐在床边盯着林衍目不转睛。
过了许久, 才道。
“你是有多久没洗澡了。”
“瞧瞧这小脸儿, 都成什么样了,哎哟,这要被华阳贵女瞧见了,指不定多心疼呢。”
“还有啊,怎么瘦成这个鬼样子, 是不是没吃饭。”
林衍早已上下打量过, 见他的确完好无损,也就放了心,翻了个白眼儿, 拉了被子躺着了。
“我现在是病人,别吵。”
见林衍终于有了点他本该有的傲娇性子,梁渝摸着鼻子一笑,不再去理他。
“信鸽一事,多谢原大人。”
“不过,还得劳烦原大人一件事。”
原栎了然。
“职责所在,不必言谢。”
“我已完成陛下旨意,明日便要启程回华阳复命,正好,一路无事,追着鸽子当做消遣了。”
梁渝起身道谢。
“多谢。”
原栎摆手。
“查清真相,乃职责所在。”
夏莹低着头,双手紧握。
他终究要走了,回了华阳,他们就不再是一路人,他的身份,她或许连仰望都不够资格。
原栎顺着李怀音的目光望去,见夏莹正低着头,原栎唇角的笑意逐渐消散。
“李大姑娘,可否借你家丫头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