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公子长叹一声:“是呀!那个少年竟然就是我。自我入王都以来,我就一直带着魔鬼的面具活着,日子久了,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魔鬼。甚至都快忘了自己真正的模样。”
说着,瑜公子径自摘下脸上的面具,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鬼面的后面竟是一张和云舒歌一模一样的面容。
云舒歌和慕曳白此时的惊骇简直比在他们的耳边突然炸起一个天雷还要更甚,有那么一刻,他们脸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辙的凝滞。
瑜公子继续道:“是不是感到难以置信?你们现在的表情像极了当初我见到云公子时的模样。这十几年来,师父待我如子,我却不知我竟真的是他的儿子,而且还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其实对我来说,无论是师父还是母亲,不过只是一个称谓罢了,并没有什么区别。”
慕曳白道:“所以当年罗夫人生下了两个孩子,云祝被留在了人界,而你则被带回了阿修罗界。”
瑜公子:“应是如此。”
云舒歌缓缓垂下剑锋,这张与他长得一般无二的脸实在比所有的言语都更具说服力,无论先前他是如何的不信任眼前的这个人,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告诉自己刚才所听到的一切都是事实。
云舒歌的声音禁不住有些哽咽:“所以母亲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你在山洞里遇到的所谓的神其实就是梼杌。你献给罗王的根本就不是焱淼玦,而是用活人炼制的魂丹!你骗我们去拿焱淼玦,其实就是想让我们为你取回梼杌兽的元丹!”
瑜公子淡然道:“正是如此。”
云舒歌的眸子里尽是哀伤:“如果我能早点来找你们,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瑜公子沉声道:“可惜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而且这些事情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改变的,你大可不必为此自责。”
慕曳白抚了抚云舒歌的肩头,亦安慰道:“正如瑜公子所说的那样,这并不是你的错。”
顿了片刻,又道:“不过,我还有一事不明,梼杌兽的元丹既然就在紫金宫的密室,瑜公子为何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瑜公子道:“其实说来也巧,这三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梼杌兽的元丹,却始终未能寻找到它的下落。直到不久前我方才终于打听到那颗元丹竟然就藏在紫金宫的密室之中,甚至连罗王也不知道他每天吸以灵气的金丹其实就是梼杌兽的元丹。所以我便计划在罗王大寿之夜毒杀罗王,然后拿走元丹。而就在这个时候,你们来了。”
慕曳白惊道:“你已经把罗王杀了?”
瑜公子道:“当然!当年虽然不是罗王指使巴lun甘朔杀害了我的师父,可他却是罪魁祸首,我让他活到现在已经够仁慈的了。”
云舒歌道:“可是梼杌绝非善类,你若是将元丹交还与它,可有想过后果吗?如果母亲在世,她也绝对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突然,有那么一刹那,瑜公子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红色,继而冷声道:“这件事情就不劳两位费心了,事情既已真相大白,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吧。”
云舒歌铿然道:“不行,你既是我的同胞兄弟,我就更不能看着你继续沉沦下去。”
瑜公子冷笑道:“沉沦?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沉沦,你觉得我还有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云舒歌:“所以你才更需要我的帮助,悬崖勒马,一切还不算晚。”
瑜公子:“可是我已经走得太远,回不来了!”
云舒歌正要继续劝说,慕曳白突然肃然道:“等一下,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瑜公子将面具重新戴回脸上,道:“我来时已经让锦穗将大青牛带到了山下,你刚才听到的应该是大青牛的叫声。”
慕曳白道:“不对,如果是大青牛的叫声,我不可能认不出来。这个声音甚是蹊跷,像是从虚空中传出来的……莫非是梼杌?”
瑜公子道:“慕公子还真是心思缜密。没错,这个声音就是梼杌的,它在召唤我回去。”
云舒歌道:“你不能回去,你不能一错再错。”
“当初我既答应了梼杌要帮它找回元丹,便断然不会食言。不过你们放心,我是师父的徒弟,即便成不了救济众生的神明,也绝不会变成荼毒生灵的魔鬼。是对是错,我自有评判。你们快回到人界去吧,后会无期。”
说完,瑜公子转身走入土丘的后面,竟消失不见了。
慕曳白道:“此处设有结界,他必定是去找梼杌了,你觉得它会在哪。”
云舒歌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鸡岭山,梼杌一定就在鸡岭山。”
慕曳白颔首道:“现在看来,右耳查遇到的怪物应该就是梼杌。”
他们进山时,将马全都留在了山下,待到回来寻马时,却只见到锦穗正牵着大青牛在山下等候。
锦穗见两人走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两位恩公,我家主公让我在这里等候两位,大青牛已经带过来了,请两位赶紧离开吧。”
然而锦穗话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