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倒是不错,就是模样太磕碜了点。”
大汉从袖子里掏出几块铜板,和烧鸡一起放在了罗瑜儿身后的大青石上,“待会儿等你吃完了,就拿着这些钱去街上买一个面具戴上,然后就来景恒客栈找我,记住了吗?”
罗瑜儿捣蒜似地点头道:“掌柜的放心,瑜儿记住了!”
从那以后,戴着面具的罗瑜儿便在客栈里当起了小堂倌,晃眼间已经过去了一年。
一日,店里来了几个阿修罗士兵。
其中一个道:“你们听说了吗?前几日又有一只罗王的宠兽偷跑出了王宫,好像还吃了好些个人。”
“这不都是常事嘛,有什么稀奇的。罗王养的爱宠,它想吃多少人就吃多少人,谁能管?谁敢管?”
“就是啊!你们忘了吗?去年有几个刁民胆大包天,竟然把罗王的一只宠兽活活打死了,结果巴lun甘朔将军因为担心罗王怪罪,亲自率领军队把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个Jing光,那可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嘘!你小点声。这种事毕竟见不得光,要是被别人听见告到巴lun甘朔那里,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没事,这里就我们一桌,能被谁听去。”
“不过那只宠兽毕竟是在巴lun甘朔的管辖地被打死的,他若是不做出点动静来,被杀的恐怕就不只那一村的村民,还有他自己了吧!而且就算没有巴lun甘朔,也会有七lun甘朔,九lun甘朔。”
“哈哈哈……”
“所以说,要想在官场上混得好,不仅要会溜须拍马,还要心狠手辣,要不然为什么人家能当上将军,而我们却只能当一个小兵呢!”
……
罗瑜儿方才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端茶倒酒,自然是将他们的话全都听进了耳朵。
仿若五雷轰顶,此时的罗瑜儿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一年以前,除了他以外,他们村子包括他的师父在内的所有村民一夜之间全都命丧黄泉。
然而,官府的人对此却不闻不问。
最后,还是在邻村的帮助下才将所有惨死的村民一一归了葬。
这一年以来,他几乎每一天都在打听着“坏人”的下落,每一晚都在重复着同样的噩梦。
如今,他终于知道了真相,虽然这个真相对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来说实在太过残酷。
第二日,少年便告别了客栈掌柜,用了他这一年来攒下的几乎所有的积蓄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一路打听着来到了巴lun甘朔的将军府。
然而,对于像他这样的一个只比奴隶高贵一点的少年来说,如何能够进得去将军府呢?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些士兵口中的巴lun甘朔长的一副怎样的模样。
可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早已从他的胸腔灼烧至他的四肢百骸,他快要窒息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只想报仇,报仇!
少年只能蹲在将军府的门前静静等候,他相信巴lun甘朔不可能一直待在府中,他总会走出来的。
终于,一个被府门前的守卫称为将军的人在一众士兵的拥护下走了出来,少年倏地一下站了起来,直朝着那人冲了过去,好似一头发了疯的野牛,匕首就是他的牛角。
然而,这十几年来,他的师父只教授了他治病救人,却从未传授过他丁点的武功,在那些彪形大汉的铁拳之下,他更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牛犊,根本不堪一击。
一顿拳打脚踢过后,少年终于在一片粗粝的咒骂声中昏死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蒙蒙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他本想就这样一直沉沉地睡下去,这样或许他就能重新回到师父的身边。
可是那声音不远不近,好似有一种神奇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想要去倾听,等到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另一番天地。
原来,就在他昏死过去的时候,他被人抛进了荒山野岭。
少年想要起身,两只手不自觉得抵向地面,以便借力撑起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然而手掌还没来得及吃力,一阵钻心的刺痛迅速从他的双手蔓延到他的全身,就像是被万千条毒蛇同时啮咬,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几乎就要抽离他的身体。
他全身的骨骼几乎全被打散了,莫说是站起来,他现在便是爬也爬不动了。
“过来,过来……”
就在少年几近绝望,快要放弃挣扎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你不要报仇了吗?我可以帮你。”
少年猛地一惊,“报仇?对,我要报仇!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仿佛突然间被注入了什么灵力一般,少年强忍着钻心的刺痛,拖着沉重的身体,竟真的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向前匍匐挪动了起来。
豆大的汗珠混杂着鲜红的血ye从他的额角一颗颗滚落而下,漫山遍野的荆棘使他本就支离破碎的身体更加鲜血淋漓,竟在地上染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年终于爬到了一个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