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勇士又都是驯马的好手,半个时辰过后,肆意飞扬的漫天尘土终于回归大地。
此时,同仇敌忾变成了孤军奋战,整个营寨中,只剩下了大青牛还在逞着一身蛮力,四处奔突。
驯服了马群后,勇士们纷纷向大青牛围拥了过来,可是面对眼前的这头牛中魔王,即便马绳被套上了大青牛的脖颈,套绳的人也只有被拖在地上吃沙子的份。
一百多人挨挨挤挤地将大青牛团团包围了起来。却没有人再敢向前一步,人和牛就这般对峙着,你退我进,你进我退,谁也不肯让谁。
“都给我让开,让我来!”声音洪如惊雷,令闻者无不胆战心惊,挨挤的人群里顿时裂出一条路来。
来者身长八尺,虎背熊腰,圆面大耳,一脸的络腮胡须,手里拿着一杆红缨玄铁长-枪,步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要把地面踏出一个大坑来。
大青牛仿佛也感觉到了逐渐靠近的腾腾杀气,从鼻孔里喷出两团青烟,原地挪了两下牛蹄,转过身子,顶着两根如矛的长角对准声音的来处。
来者右手高举起长-枪,粗壮的臂膀在半空中向后画了一个圆弧,仿佛聚集了全身的气力。
随着一声大喝,长-枪被使力掷了出去,正朝着大青牛两角后的背颈冲刺而去。
众人无不屏住呼吸,凝神注视,只见那玄铁长-枪如离弦之箭飞冲而出,然而枪头在触到牛颈时的一刹那竟被震成了三段,与枪杆一齐应声落地。
场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刚准备安回实处的心脏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这大青牛竟然刀枪不入!真是不可思议!”
“我看这八成就是头神牛!”
“大将军使得可是玄铁神枪,竟伤不了这大青牛的半点皮rou!这也太厉害了吧!”
“连大将军都拿它没办法,这下该如何是好?”
……
来者正是这支南瞻国十万大军的统帅南长风。
南长风的本名叫南于淳,只因当初一心想要跟着他的大殿下攻入东胜国彩云宫的长风殿,这才把名字改成了南长风,虽然最终也未能如愿,却也没有把名字再改回去。
此时,南长风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当初南瞻国东境天降玄铁陨石,国王慕之云便让人用那块陨石锻造出了十把玄铁长-枪,分别赐给了南瞻国的十位大将,南长风刚刚投掷出去的正是其中之一。
南长风大半生都在沙场上纵横驰骋,死在他这把长-枪下的虎豹熊罴数以几十计,未曾想今日竟然马失前蹄,非但没有杀了眼前的这头青牛,反倒把御赐的长-枪也给毁了,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所幸的是,大青牛只觉得刚刚自己的背颈被什么东西挠抓了一下,有些发痒,又感觉周身的杀气消淡了不少,牛脾气一是也没有发作。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个声音穿过一片喧嚣嘈杂从人群外传了过来:“南将军,主营帐中传令,让您回去。”
南长风刚刚便是从主营帐中出来的,在出来之前,他曾经向营帐中的那位夸下海口,如今听见传唤声,想着定是那位知道了自己的玄铁长-枪被毁,要向自己问责了,不由地目眦欲裂,恨不得要将眼前的大青牛生吞活剥,重重地叹了一声,这才愤愤地离开。
在主营帐外两旁侍立着的士兵见南长风满脸黑气的走来,赶紧各执一边,躬身垂首掀开帐幕。
南长风比常人要高出许多,每次进帷帐,别人只需低头,他却要半弓着身子,此时既羞愧又愤懑,竟忘了弓身,径直迈着大步走了进去,一头撞在帐幕上,吓得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营帐里,十几个大小将领分坐两边。
南长风走到营帐中间,单膝跪地,拱手作揖道:“末将办事不力,甘愿领罚,任凭大殿下发落。”
南长风口中的大殿下不是别人,正是慕曳白。
原来慕曳白自从上一次见过云舒歌后,回了一趟黎都,之后便来往于南瞻国和东胜国各地巡视军务,这两日正好到了此处。
一个温文舒缓的声音说道:“大将军何罪之有?”
南长风此时早已羞愧难当,垂着头,憋红了脸道:“卑职非但没有将那青牛擒获,反而将陛下御赐的的玄铁枪也给折毁了,卑职实在是无颜面对殿下,更无颜回黎都面对陛下。”
“南将军多虑了。”慕曳白说着,便从座椅上起身,缓步走了过去。
南长风被慕曳白托着两只臂肘缓缓站起,“我岂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方才之所以同意南将军请缨出战,也只是想借机探一探那青牛的虚实,未曾想那青牛竟是这般厉害。如此看来,那青牛确实不是人间凡品,想要擒获此牛,只能智取,不可力博。”
南长风被慕曳白从地上扶起,又听慕曳白这么一说,紧绷着的神经稍稍有些缓和,道:“殿下是否已经想出什么良策了?”
慕曳白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过身去踱起了步子,踌躇了许久,方才缓声道:“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