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札厉声问道:“官舍如何会失火?”
郎官战战兢兢道:“启禀陛下,火起缘由尚未查明。只是那火势猛烈,待到发现时,官舍已经是一片火海!”
姬札道:“火势如何?”
郎官道:“今夜南风吹起,火势甚大!不过还未蔓延到附近的民宿和街铺。”
“请问我南瞻国人如何?”慕曳白的声音依旧低沉平缓,却总是让听者有一种无名的压迫感。
郎官转向慕曳白,依旧躬身说道:“禀告曳白殿下,官舍内火势甚大,浓烟弥漫,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没有见到有出来的,卑职等人实在是不清楚里面的情状。”
姬札安慰道:“衡儿莫要担心,寡人一定竭尽全力救助贵国亲使。传寡人之命,即刻调动都城内所有官兵衙役,所有人火速赶往官舍救火,务必于子时之前将大火扑灭!”
那郎官诺了一声,便匆匆退出殿外,宣旨去了……
慕曳白起身道:“陛下,请允许慕衡前往官舍查看究竟。”
姬札连忙道:“不可!不可!现在官舍内火势甚大,太过危险,你还是与寡人一起在这大殿之上等候为好!”
一个大臣附和道:“陛下说的极是,曳白殿下乃是千金之躯,万不可冒险而往。”
一时间,殿上众人议论纷纷。
官舍里住着的都是南瞻国的迎亲使团,而且南瞻国千里迢迢带来的聘礼尚未交接,也都陈设在官舍之内,若是这大火迟迟不能扑灭,该如何向慕曳白交待!如何向南瞻国交待!
宴会自然是不能再继续了,殿上众人无不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好似那大火并非发生在官舍,而是就在他们的脚下熊熊燃烧。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焦灼地等待着侍郎官传报最新的火势情况,除了……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又一个郎官急忙慌张地跑了进来,却并非是报告火势,而是传来了另一个噩耗:“宫外突然来了一伙歹徒,正在朝着宫里头打来!”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姬札猛地站了起来,怒道:“寡人的王城脚下哪里来的歹人?”
侍郎官道:“那些歹人皆是黑衣黑面,犹如从天而降,不知来处。”
一个官员道:“来者有多少人?”
侍郎官道:“仿如黑云压城,不可胜数。”
姬札喝道:“寡人的禁卫军呢?”
侍郎官道:“宫外巡守的禁卫军都被调动到官舍救火了,只剩下留守皇宫的一千多禁卫军尚在奋力抵抗。”
姬札急道:“什么!那还不赶紧把王城外的军队……”
姬札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满身是血的禁卫军将士跌跌撞撞地倒在了殿门外,神色惊惶道:“陛下,他们,他们打进来了!”
未待众人反应,大殿之外已是一片喊杀震天。
王城外驻扎着十几万东胜国大军,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更何况这大火已经迫在眉睫。
姬札一时间手足无措,被侍从官搀扶着,颤颤巍巍地便要从大殿侧门向后宫奔逃。
百官也纷纷起身,想要追随国王而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片刻过后,那群黑衣歹人已如洪水猛兽一般奔涌而来。
霎时间,大殿内外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姬札惊惶大叫道:“寡人的禁卫军何在!寡人的禁卫军何在!”
“陛下,您宫内的禁卫军应该已被斩杀罄尽,至于宫外的,还在官舍救火呢!”
众人闻言,惊骇不已,既是因为一千多名禁卫军已被斩杀罄尽,更是因为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次庆宴的主角——南瞻国的大殿下慕曳白!
东胜国内本就内乱不断,这些皇亲贵胄们在得知有歹人攻打皇宫时,几乎所有人都一致认定是盗匪流寇或是某个不轨之臣乘着官舍大火伺机作乱,无不惊慌失措,惶惶不安,逃命自保尚不知如何,哪里还有闲暇顾及旁人。
慕曳白此话一出,这些人方才猛然惊醒,刚才就在他们惶惶如惊弓之鸟,手忙脚乱、六神无主之时,那些南瞻国人却一个个镇定自若,毫无半点畏惧之色。
慕曳白缓缓起身,依旧还是那个翩翩君子,儒雅文生。
“出此下策,慕衡也很是无奈。洗云裳外,驻扎着十万禁卫大军,洗云裳内,每日巡守的亦有几千禁卫军士,若非借着迎亲之名,我金沙卫一千多名将士又怎能轻易进入王城!若非在官舍内点上一把大火,我金沙卫又如何能以此神速攻下彩云宫!”
南瞻国的迎亲队伍有六百多人,几乎全部都是从金沙卫中甄选出来的一等勇士,而在此之前,已经陆陆续续有一千多名金沙卫勇士乔装成商旅潜入洗云裳。
金沙卫本就是南瞻国最强大的军队,这一千多名金沙卫勇士更是百里挑一,无不能以一当十。
而东胜国内政荒芜已久,尤其是自从牛逵死后,接替者不能服众,禁卫军内斗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