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才到现在,云舒歌一直坐在椅榻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此时方才缓声说道:“请问其他国家的使团,是同样也受到了贵国的保护,还是……只有我中扈一国受到了如此特殊的礼遇?”
胡大光道:“既然来到南瞻国,那便都是我南瞻国的贵客,我南瞻国又怎么会厚此薄彼呢。”
云舒歌道:“若是如此,贵国又准备何时放行?是等到你们的慕曳白大殿下从洗云裳迎亲回来,还是一直如此,遥遥无期?”
胡大光道:“这官舍虽然不比王宫,却也还算宽敞,山珍海味、婢女侍从应有尽有,还请殿下屈尊纡贵,安心住下,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交付卑职去做便是,卑职必当尽心竭力。至于何时放行,卑职也委实不知。卑职今后就在这馆外候着,殿下什么时候想见卑职了,卑职必定随传随到。不过……若是卑职想要谒见殿下,也务必请殿下莫要拒绝。万一卑职什么时候见不到殿下了,那这堂内一干人等的性命,卑职可就不能保证了!”
胡大光一边说着,一边将挂在腰间的佩刀向上提了提。
云舒歌道:“贵国的盛情着实令人感动,将军可还有什么其他需要吩咐的吗?”
胡大光拱手作礼道:“殿下折煞卑职了,吩咐实在是不敢当,不过卑职这里确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云舒歌道:“将军说来便是。”
胡大光道:“贵国使团中,除了舒歌大殿下和殿下的一名侍从,以及六位使臣大人,还有七十二位中扈国侍卫。”
胡大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怒发冲冠的中扈国侍卫官,继续道:“既然殿下和各位大人已经有我们御林军保护,贵国的侍卫们自然可以高枕无忧。所以,还请贵国使团将此次带来的所有刀枪剑戟、弓-弩-箭-矢全都交于我御林军暂为保管。当然,舒歌殿下的宝剑就不用解下了。”
侍卫官愤然道:“我们大殿下的宝剑就算解下来给你,你能拿得动吗?”
胡大光-气得咬牙磨齿,却也没有说话。
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rou。况且,黎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云舒歌着实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他满怀诚意地来给慕曳白送贺礼,却想不到竟连自己的人身自由也一并送了出去,只觉得此时不仅是乌云密布,还有尘沙漫天。
然而,无论是禁足,还是缴械,只要他们不轻举妄动,就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毕竟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强大的中扈王国。
而且,云舒歌此次带来的这些中扈国侍卫,都是他的师父风裕Jing心为他挑选出来的禁卫军Jing英,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们和南瞻国到了不得不兵戈相向的地步,即使是暂时的手无寸铁,也能所向披靡。
更何况,即便他们拒绝缴械,即便南瞻国同意他们不用缴械,那也只会使得官舍内外的守卫更加严密,使得他们即便只是在官舍里的行动,也会变得寸步难移。
此时,最让云舒歌心下不安的是,慕曳白到底在哪里?他真的去了洗云裳吗?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的处境吗?亦或是,这一切根本都是他的一手安排呢?
云舒歌道:“将军想要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了,我们中扈使团必当竭力配合。”
一个使臣刚要开口劝诫,却被云舒歌一个挥手挡了回去,其他人见状,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胡大光本以为这位中扈国的大殿下心高气傲,至少也会厉声呵斥几句,却不想云舒歌竟答应的这么爽快,惊讶之余更是大喜,作揖道:“多谢舒歌殿下-体谅。”
云舒歌知道眼前这人不过是个奉命行事的小将,从他口中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便也懒得继续周旋,道:“金乌西沉,长夜漫漫,那便请中郎将大人自便吧。”
那中郎将昨日还在军中练兵,一众人突然被派来看管各国使团,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知道若是看不住使团,那他自己的脑袋便也看不住了。
然而面对的又都是些皇亲贵胄,高官显爵,虽说都是外国的,可自然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一应礼数也还是要有的。
中郎将于是恭敬地拱手做了个揖,便带着那十几个士兵退了下去。
侍卫官知道他们这是要去缴械了,便也作揖,跟了过去。
一个使臣见他们已经走远,愤然道:“殿下,南瞻国欺人太甚,难道我们真的要自缚手脚,任人宰割吗?”
另一个也道:“是啊,万一他们南瞻国真的是狼子野心,那该如何是好?”
又一个道:“我看倒也未必,自古以来,兄弟阋墙、同室Cao戈的举不胜数,像我们中扈王室这样手足相亲的能有几个?或许这一次就是他们南瞻国内部出了矛盾,只要等内乱平息,应该就会放我们离开了。”
“你的意思是,这一次是有人想要借着慕曳白去洗云裳迎亲,不在黎都的时候,乘机作乱?”
“我也只是猜测。之前慕曳白来我们昊京,和大殿下一起入学博学鸿词馆,他手下的那支金沙卫,就交给了他的弟弟慕无涯代为接管。现在慕曳白回来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