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瞻国三个字,云舒歌心头猛地一惊,连忙丢下手里的棋子,更衣去了。
长留殿上,中扈国国王云鸿正伏在案前批阅奏章。
“父王,您找儿臣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云舒歌一路飞也似地走了进来。
以往云鸿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召见云舒歌,云舒歌总是拖拖拉拉、磨磨蹭蹭好半天才会出现。
这一次看见云舒歌这么快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云鸿心下虽已了然,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故作惊疑道:“祝儿,你这次为何来得这般迅速?倒是让父王有些无所适从了。”
云舒歌当然知道他的父王是在故意调侃他,于是一脸粲然地开始胡说八道:“天地可鉴,日月可昭,以往儿臣接到父王的召见,哪一次不是背插十二根鸡毛令箭火速飞过来的,即便如此还唯恐父王会等得着急,哪敢有过半点耽搁?”
云鸿哈哈大笑:“你这小子,说话从来都是不着边际,总有那么多歪理。好啦,好啦,咱们现在说正事。你走近一点。”
“好嘞!”云舒歌几个箭步走上前去,差点没撞到桌案上。
云鸿拿起一张贴着金箔的艳红色帖子,递向云舒歌,道:“你看看。”
云舒歌接过帖子,一丝惊讶灼过心头。
那是一张婚帖,帖面的正面用金丝缕线绣着一团Jing致的龙凤呈祥,背面则是一个被簇拥在万花丛中的大大的“喜”字。
云舒歌打开婚帖,刹那间,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两笔眉毛好似是刚刚从云子都那里借过来的一般,直拧成了一团麻花,然而片刻过后,嘴角间又扬起了一帆欢喜,直逐得那些愁云惨淡变成了彩霞霓裳,忽得眼睛里又添了几分懊恼。
云舒歌心道:“这半年来,他竟从未在信中跟我提起过半点大婚之事,真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云鸿见云舒歌的脸上忽明忽暗,好像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于是先开口道:“按说惯例,王子大婚,尤其是像慕曳白这样的身份,本应在大婚前提前半年便向各国递送婚帖,此次婚帖姗姗来迟,大婚却迫在眉睫。你可知其中缘由?”
云舒歌本就因为慕曳白没有告知他大婚的事甚是气恼,一肚子的火气尚且无处发泄,又听见云鸿这么说,一时火上浇油,竟有些委屈起来,道:“儿臣和慕曳白本就只是浅浅之交,更何况儿臣与他现在是天南地北,相隔万里,他连大婚的事情都没有跟儿臣提起过,又怎么会告诉儿臣其中的缘由。”
云鸿见云舒歌的脸上写满了“我很不开心”、“我和慕曳白的关系很一般”、“我什么都不知道”,颇有些遗憾和惋惜地说道:“寡人本来是想让你带领使团去南瞻国给慕曳白送去贺礼的,但是你若不愿……”
云舒歌听见他的父王要让自己去南瞻国,立刻转怒为喜,转哭为笑,未等云鸿把话说完,抢先答应道:“儿臣愿意,儿臣愿意,父王放心,儿臣定会不辱使命,保证将咱们中扈国的贺礼安然送到那位南瞻国大殿下的面前!”
云鸿无奈地笑了笑,道:“如此更好。我已经让礼部着手准备贺礼的事,两日后便可动身,你也回去准备一下。”
云舒歌把婚帖放回书案上,满心欢喜地做了一个长揖,粲然笑道:“父王万福,那祝儿便先退下了。”
自打从洗云裳回来后,云舒歌便一个人在博学鸿词馆的丙寅轩内独守空房,了无生趣地熬完了最后的三个月。
此后,他就搬回了王宫,除了偶尔带着云子都偷摸出去听了几回小曲,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太成宫。
云舒歌向来不喜约束,即便不是去参加慕曳白的大婚,光是能够跟着使团出使国外,对他来说就已经是求之不得的大喜事。
所以当云舒歌的脚还没有跨出长留殿的大门,他那满肚子无处发泄的怒火和委屈就已经被抛到了山外青山楼外楼。
云子都对此次南瞻国之行自然也是充满了期待,除了想乘着这次机会和他的王兄一起游山玩水,还有另外一个让他迫不及待的原由,那就是一睹慕曳白的绝代风华。
自从云舒歌从博学鸿词馆回来后,云子都几乎每天都会从他的王兄那里听到慕曳白的大名,早就对南瞻国的那位大殿下充满了钦羡和好奇。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即便他和他的王兄再三央求,却始终没能得到他们父王的许可。
直到出发的那一天,云子都也只能悻悻地站在皇城之上,满目凄怆地目送着他的王兄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使团队伍渐行渐远……
既然是去送贺礼的,自然不能失了大国风度,免不了满车的金银宝器、奇珍异品。
辎重压身,车马本就走得不快,还有那么一大堆人跟着,这几日来,云舒歌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游山玩水。
起初,他刚从昊京出发的时候,还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到了如今花还没看上几朵,烦闷倒是先增添了几分。
云舒歌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走着,正百无聊赖间,忽然灵光一闪,将几个使臣都叫到了身边,一本正经地说道:“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