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大喊着, 冲过来。
魏瑾瑜的人把他围住,那边晋王飞身过去,拽住他, “傅承昀, 理智些。”
晋王叫他理智。
“你想想一路厮杀回来死去的兄弟, 魏瑾瑜此时恨不得你冲过去绞杀, 你不要命了。”
傅承昀被双方掣肘, 他看着林愉不动。
良久, 他问晋王, “他们死了, 可林愉还活着。”
晋王盯着他,脸上的凶兽之下同样是被困着的灵魂。
傅承昀嗓音沙哑:“你叫我理智,那你也曾告诉我, 活着的人比死人重要,那些人已经死了, 林愉还活着。身为相爷我没想叫大家陪我送死,身为夫君我护不得她周全…”
“可我得去, 哪怕是陪她——”
“你以为她偷了玉玺就是英雄吗?你当她一路走上去就是勇敢?”傅承昀说:“不是的,她只是因为我不在, 装着勇敢, 为我撑起活路。”
“你等一等,她未必有事。”晋王劝道。
“我等不得,她…我冒不起这个险。”
傅承昀又说:“当时我重伤昏迷, 听到你说她私盖玉玺,你们所有人都夸她有本事,只要我心里难受,想她事后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不在, 她害怕。”
傅承昀哽咽着,密密麻麻的疼,“所以我醒了,一路厮杀不为别的,只为了我的姑娘…她在等我回家,她想我回家。”
傅承昀直起身,含笑看着城墙之上孤独一人的林愉,几月不见他看见她瘦了很多,站在雪中的模样好似风一刮就要被吹落。
两方士兵还在厮杀,鲜血溅在傅承昀和晋王之间。
傅承昀目光不移,和晋王说:“王爷,我可以不要命,但我得要她,无论生死我陪着她,她便不会哭了。”
“她就是个姑娘,与陆念一样需要人疼的姑娘。”
晋王一怔,没有想到傅承昀会说这些,他看着这个许多年前就陪着他厮杀的男子,他早就不是当年美如女子娇弱的昀郎。
他是魏国相爷,傅家家主,更在这过去的许多年学会成为一个夫君。
生是什么,拖着一具身子去走过四季叫生,活是什么,有一知冷暖之人牵手四季叫活。可他有了陆念,萧策有了林惜,傅承昀有了林愉,他们这被放弃的人才懂得了生活。
人活一辈子,有些东西注定超越生命…
晋王看着傅承昀,忽然就懂了。
傅承昀很冷静,“王爷放手吧!我不想和你动手,我该做的都做了,如今我要去做一个丈夫,救我的妻子。”
晋王没放,傅承昀回头看他,就见面具之下晋王魏瑾殊忽然目光含笑,旋身高飞手举大旗。
“众人听令,掩相爷入城,非死不退。”
晋王以旗为剑,以身开路,且走且杀送傅承昀入城。
“傅承昀,兄弟一场,本王送你到城门,后面的路你自己走。”身为王爷他有他的使命,但作为兄弟他护傅承昀半路。
傅承昀大笑,“多谢王爷。”
下面的场景在城墙一览无余,林愉看到傅承昀为她不管不顾,忽然就笑了。
“你笑什么?”魏瑾瑜问她。
林愉说:“我笑是因为,我觉的这一生很值。”
遇见一个人,得到一颗心,傅承昀错过,但他把命给了她,便是最大的值得。
她愣愣的看着下面血染红衣的男子,沙场的鲜血没叫他狼狈,反而更添光彩。
但傅承昀的英勇没叫魏瑾瑜感动,他甚至羞愧,过后便为自己恼怒,为什么这样的人不是自己?
魏瑾瑜问自己,然后在看见身后排排站立的朝廷百官后他被束缚的喘不过气,“来人啊——”
有士兵前来,“王爷有何吩咐?”
“放傅承昀入城,只他一人。”
魏瑾瑜说完松了一口气,他甚至有个疯狂的想法,他要叫傅承昀死,叫晋王魏瑾殊死,这样他便是最优秀的王爷。
林愉喜欢又如何?
反正跟一个死人又不能在一起。
林愉不仅看着魏瑾瑜,闻言忽然走到高台,抢了鼓槌,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敲击,三长两断,这是飞白叫傅承昀起床的节奏。
敲完林愉面向下面,毫无意外傅承昀正看着她,林愉便叫:“傅承昀——”
傅承昀抬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我今日嫁你,天地为证——”
林愉说着,双手从厚重的大氅里面伸出来,落在襟口绑带,一抽而开。随之大红嫁衣在风雪中飘荡,她和傅承昀两人在茫茫一片中对望。
傅承昀惊诧,林愉笑靥如花,“你可愿娶——”
无数士兵攻向傅承昀,傅承昀长剑挽花,动作狠厉之间声音坚定。
“愿娶。”
“好,做你想做的…无论胜负,我自追随。”
她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