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中,男子瘦瘦高高,身上衣裳有些破旧,但依稀可以看出是Jing贵布料,那两个女子中,一个立在这男人身旁的女子衣裳与这男子差不离,另一个女子却衣衫不整,被绑着扔在地上。
那衣衫不整的女子,生得十分漂亮,那立在男人身旁的,长相却只是普通中人之姿。
甄洛走近这三人,侧耳去听那男子的叫卖声。
“卖妾,卖妾!十两银子卖妾!”
甄洛听得这话,又见那被绑在地上的女子脸上凄楚泪痕斑驳,掌心微攥,上前开口:“律法严禁买卖人口,这女子虽是你的妾侍,却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话还未说完,旁边便有街贩提醒她道:“哎哟,姑娘有所不知,这女子可不是个什么良家女子。卖她的这人,那也算不得是她夫君,这人原是徐州富户家的公子,是个纨绔,败光了家产,这才卖了身边伺候的女人。至于这女子,啧啧,听说是常州郡王府上的夫人,早年间常州郡王谋反,秦将军平乱常州,杀了郡王府满门男丁,女眷则没入ji馆沦为贱籍,这女子便在常州ji馆做了ji,后来啊,有位徐州的书生流寓常州时带她离开了ji馆,说是要娶她为妻,可这女子的身份,既是罪臣家眷又沦为ji子,哪个正经人家能要她做正头娘子啊,那书生想来也不过是贪花好色,得了手不过半年,就转手把她卖给了现下这位,到如今这位败光了家产,可不就又要卖她来换钱粮嘛,啧啧,这女子也真是可怜。”
街边这商贩的话,一字一句落在甄洛耳畔,却让她心中生出了些兔死狐悲之感,油然而生出害怕忧惧的情绪来。
春婵在甄洛身旁,敏感的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忙攥着她手,试图安抚她。
甄洛抿唇压下情绪,开口吩咐道:“春婵,给他钱,这人,我买了。”
“好,奴婢晓得了。”春婵忙从腰中锦囊中取出银子给那男人。
“好嘞,小的多谢这位贵人,人您现下领走就是。”那男子一连谄媚猥琐的模样,只看的甄洛倒胃口,恶心极了。
春婵扶起那位被绑着扔在地上的女子,甄洛也没了闲逛的心思,带着人就回了客栈。
“春婵,你下去安顿这位姑娘,我回房了。”甄洛吩咐春婵安顿了那女子,自己则回到房间,紧闭了房门。
她回到房间后,抱膝窝在榻上,垂首趴在膝头,整个人蔫蔫的,情绪低落。
甄洛此行带着秦彧手底下的暗卫,这些暗卫随行,便包下了整间客栈,春婵在客栈中挑了间客房安顿那女子,待将那女子安顿好后,春婵便往甄洛房中去了,她行至门口时,瞧着紧闭的房门,心中微微担忧。
主子性子敏感,想来会因今日救下的这女子的遭遇,生出些不好的联想。春婵立在房门前,脑子里想着甄洛的情绪,顿了几瞬后,才抬手推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她便瞧见了抱膝卧在床榻上的甄洛。
“主子。”春婵上前坐在甄洛身旁,轻拍她肩头,柔声安抚。
甄洛抬首望向身旁的春婵,眼神呆呆,她拉着春婵的手,没忍住心头的忧惧,开口道:“春婵,我有些怕,你说我来日会不会落得今日那女子的下场。”
到底是年岁小,哪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今日这事都能将她吓成这模样。
春婵无奈,叹了口气,柔声安抚道:“主子瞎琢磨什么呢,您命格贵重,如何会落得可怜下场。”
甄洛摇头,依旧害怕:“不,我做过一个梦,梦中我见一女子伴在秦彧身边,似乎是未来的我,可我能感觉到,她不快乐,甚至心中苦楚无数,我原本只以为那是荒诞梦境罢了,可我如今兜兜转转却又回到了秦彧身边,我怕,春婵,我怕那真的会是来日的我。”
春婵只觉她话语荒唐,并未放在心上,只是抱着她,轻轻拍着她肩头安抚着。
“主子莫怕,秦将军疼爱你,如何会让您过的不快活。主子看开些,再退一万步讲,您还有甄府呢,打小老爷就偏疼主子您,如何舍得您受苦。”
甄洛摇头,又想到今日那女子被人当作货物转卖的经历,没忍住掉了滴泪:“春婵,可是我不愿做任人摆布的妾侍,更不愿做见不得光的外室,我跟着秦彧,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便是他给我名分,也是要我去府上做妾,我受不下这委屈,况且,我一点也不欢喜他,心中总是隐隐怕他,觉得他可恶的紧,我不想同他在一处,我想离开。”
这话倒是把春婵吓了一跳,慌忙去掩甄洛的口:“主子,这话可说不得啊,被外间那些暗卫听见了,传到秦将军口中,咱们可都讨不得好。”
她这样说,甄洛更觉委屈,伏在她肩头哭的鼻头红红。
“春婵,趁着眼下还没入京,咱们逃了吧。”甄洛轻声在春婵道。
春婵闻言慌忙看向甄洛,连连摆首道:“使不得使不得,主子莫要想这些有的没的了,秦将军势力之大,您心中应当清楚,咱们便是眼下逃了出去,那也是躲不长的。再说了,这么多暗卫看着,咱们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啊。”
春婵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