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思颇为挫败,其中原因,他过了许久才知晓。
☆、第 6 章
皇都的街市喧闹,此时的夜澜已非昨日的景离初。景离思盯着她兴致昂扬的侧颜,觉得极有意思。
幼时的她软糯玲珑,任谁瞧见了都想抱在怀里揉一揉,可爱的要命。未张开的五官中亦不难寻觅出日后的倾国华容。师兄弟们还聚在一起讨论过,若是张开了,那定是怜弱娟秀,目若秋水,静时姣花照月,动时弱柳扶风般惹人疼惜的娇颜。待她成人了,那美却是霸道张扬,肆意艳丽,夺人眼球的嚣张,美的刚硬冰冷,绚烂洒脱,像是绽放在冰天雪地里,用鲜血浇灌出的红莲,甚至极致到雌雄莫辨的地步,就比如现在男儿装扮,那也是个恍如仙人的翩翩公子。
嗯,好看地极矛盾,美地让人敬佩,美地让人心疼。
心绪被街旁货郎的叫卖声唤回,他跟在她身后,往街旁卖珠花的地方瞟了瞟,就算夜澜为景离初时,也从未用过这么刺的首饰,况且她此时一副公子装扮,也用不上。
正打算往卖花的街摊处瞟一瞟,于她挑一束牡丹把玩。
却听不远处一阵喧哗,夜澜亦往前看了看,一些民众往前聚集,那是兵部的地方,夜澜便皱了眉头,随着人走,听着群众人语,似是与镇安王有关。
镇安王厉骁入京之后,夜澜为他指派了兵部一个位高权不重的职位,是想让他适应官场氛围与规则,再行打算。如今他回京已经一个多月了,也到了惹麻烦的时候。
厉骁果然非一般人,当街架了板凳绑了个人按上去,下令杖杀。
下手的是厉骁旧部,棒子打得又快又很,旁边还按着兵部侍郎杨慎思大人,杨大人身形狼狈,目眦欲裂,血红着一双眼睛瞪着他。
夜澜站的远,又不敢往前凑,但能看出被打死的那个年轻人是杨慎思的独子,怪不得杨慎思一副要同他拼命的形容。
这是个非一般的麻烦,夜澜吩咐着身旁的景离思:“我即刻回宫,你速去查清此时来龙去脉,务必收集证据。”
夜澜火急火燎地赶回来议政居,急召了尚书令,祁铭墨一脸凝重地赶过来,看来此时关系重大,祁铭墨亦有所耳闻。
夜澜叹了口气:“镇安王厉骁,有本事,确实也有一副傲性子。兵部侍郎杨慎思,也是个从三品的大员,虽镇安王位同一品,且傍军功若干,但也毕竟是初涉朝政,这朝中深水未曾摸清,那杨侍郎的独子,是个管文书账簿的小官,背景倒是厚的很,且光天化日当众杖杀,未经刑部审议,未表吏部革职,未通君王知晓,一条命便落了刑部,吏部,礼部的面子,明日的早朝,定是热闹。”
祁铭墨思虑道:“依臣看,杨侍郎爱子,不过是个□□品的小官,一品亲王杖杀,也算讲的过去,往大了说,这也是桩人命案子,且杨侍郎毕竟也算个重臣,年近五十痛失爱子,必定不肯善罢甘休,最主要的,还是要尽快派遣相关官员彻查此事,断个公平才好。”
“祁爱卿,镇安王入朝时,是什么光景,差不多得罪遍了满朝文武,连我,也给他当众下了面子,若是差刑部来查,是向着镇安王,还是向着兵部侍郎?这事能往小了化,也能往大了闹。祁爱卿不妨讲一讲,这兵部侍郎是什么为人?”
祁铭墨心下了然:“残朝旧部,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结党营权,不堪大用。”
夜澜点了点头:“杨慎思之子,官位不大,接触的多是底层百姓,让刑部办差时,多往下面走走,问清官风,上面怕是杨大人打好了招呼,就让镇安王自己查,既立了威,便趁这个威风往下显一显罢。”
“是。”祁铭墨应着,“陛下极器重镇安王。”
煦风自转廊穿堂而过,轻拂起夜澜的袍角,她声音亲和沉稳,”朝堂里有这分冲劲和能力的人都太少了,他既敢这样霸道行事,我自希望他有这能放肆的本事,做个好官不容易,能得到个好官也不容易,他像个有棱角的璞玉,我希望自己有本事打磨好他。“
朝堂今日,比以往要安静许多。夜澜登上皇祚之时,与祁铭墨微不可查地换了个眼神。侍监宣朝的声音还没停下,兵部杨侍郎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陛下,镇安王好生放肆!竟把军中的野性劣根带入朝纲,一介莽夫于大庭广众之下草菅人命,目无王法,臣以死谏之!”话音未毕,便已经哽咽至泣不成声。
此事影响巨大,刑部几位领事大人的面色也不大好看,附议着填了几句镇安王不识礼数朝规,礼部舌头厉害,措辞严谨之余还酸讽了他一把。
夜澜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厉骁的反应,嗯……没什么反应……仍是众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欠揍模样,要么,是围绕持重沉稳,但也许是……没听懂呢。这样想着,夜澜没憋住,笑了起来。
夜澜一笑,朝堂上即刻便静了下来,诸卿心里也都没个底,君王的态度和反应都太过深不可测,难以捉摸。
“镇安王如何看呢?”夜澜看向厉骁,唇角的笑还没收尽。
“陛下带的官能力欠佳,嘴皮子到还不错,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