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办公室敞开门,猝不及防见到简容惬意地窝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的时候,周卿檐启唇勾了个笑,“这会儿又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春风。”简容不怀好意地笑嘻嘻道。
周卿檐默了半晌,就品味出他的话中话。他不予置评,往空杯里装了些饮水机里的凉白开,单望着那如柱般荡漾着层叠涟漪的杯底愣神。简容后半个暑假不晓得消失到哪儿去了,发消息不回打电话没接,寻思着自己暗恋十几年有朝一日终得圆满,见证了心酸坎坷的发小自然必须第一时间知道,遂周卿檐也发了消息同他报喜,怎知拖拖拉拉,两人愣是到了这会儿大学开学才见上面。
周卿檐回了神有些埋怨地睨了简容一眼:“那是什么风把你吹失踪了啊?”
简容被他猝不及防一问问得呆愣住了,满面都是踌躇和紧张,显然自己的发小是不知道他从来学不会遮掩情绪这回事,一紧张就习惯咬嘴唇,看得周卿檐既好笑又无奈,却耐着性子不催促,自顾自地倚在书柜旁喝水。
“那什么……”简容不自在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脖子,又拨弄着自己的额前的落发,目光游移闪躲,“我帮傅列星带孩子去了。”
“咳咳咳!” 周卿檐猛地一记直球给呛着,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你们……”
“哎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家挺复杂的,反正孩子不是他亲生的,是他姐的私生子。他姐就是个极品,嫁了老公出轨老王,不小心怀了不敢往家里带,就苦了傅列星无端端成了那小娃儿的养父了。”简容摆了摆手,瞅着周卿檐难以置信的眼神解释道。
周卿檐正神,“哦”了声,又说:“所以他单身,你俩又看对了眼,理所当然搞在一块儿了?”
“呀,什么搞在一起真难听。”简容嗔了周卿檐一眼,低下了头,把玩着自己的指尖,“……算是吧。”
“恭喜你啊。”周卿檐真情实意地笑道。
“嘿嘿,彼此彼此。”
“晚上搓一顿?”
“不了,我要帮傅列星接孩子回家。”
周卿檐耸了耸肩,俨然一副不在意他撒狗粮地回:“那巧了,我也就意思问问,晚上我要给惟月做饭。”
“靠。”简容愤然地摔门离开,徒留周卿檐心情颇好地佝着腰捧腹闷笑着。
晚上和周惟月提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周卿檐往山药鸡汤内撒盐的手不由得一顿,而后声情并茂地和周惟月模仿起了简容的表情。彼时周惟月正依在他身旁打下手,那双骨节分明的指节拨拢着菜叶,浑然自称了一幅画,任周卿檐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周惟月感知到了周卿檐的余光,直捷地回望了过去,理所当然地捕捉到了周卿檐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目光。
周卿檐怔怔地眨了眨眼,垂眸道:“干嘛这样看我?”
“明明是哥你先看我的。”周惟月讷讷地笑,拧了水龙头的水,任由它淅淅沥沥地打在自己手背。
见他把目光移开,周卿檐这回倒是理直气壮了,丝毫不闪躲地直把目光钉在周惟月身上,见他的眼镜因低头而滑落到鼻尖,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抵着鼻托把银框眼镜轻缓地归位。这一举动使得两人的距离又近了,几乎肩挨着肩,衣衫摩挲着衣衫。
默契使然,周卿檐稍抬头的下一刹,周惟月也俯下了身,鼻息交杂,唇瓣快要相贴的前一秒,周惟月搁置在餐桌上的手机兀地震动了起来,打断了旖旎的氛围,惊得两人忙退开了些安全距离,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地踟蹰不已。
“你接电话吧。”周卿檐抿唇,一把夺过周惟月手里几乎要被他掐得蔫烂的苋菜。
周惟月点了点头:“哦。”予希団兑
来电是陈缄,周惟月便也丝毫不避讳,直接在周卿檐面前接起了电话,说话的音量也适中得周卿檐不消侧耳也能听见。他们并没有说什么重要密事,反倒像是在聊着家常闲话,周卿檐鲜少看见周惟月这般放松的模样,哪怕面上不显,他眼底依然夹杂着单纯的笑意,答话很少,多是陈缄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他偶尔回三两句,都是呛陈缄的话。
周卿檐看得一时之间有些出神,直到被砂锅里的鸡汤沸腾冒泡,溢出些许溅在煤气灶上发出了锐耳的“滋啦”声吓了一跳。他忙转成了小火,晃了晃脑袋摈弃里头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致志地摆弄起了面前的砂锅。
谈恋爱真的好难。无时无刻不无一刻不想盯着他看,看着眼睛想缱倦,看着嘴唇想亲吻,就连那一根根发丝都是散发着多情的。周卿檐一边执着长柄汤勺搅动着锅里浮白的汤,边这么想着。
吃过晚饭也不过晚八点,周卿檐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怀抱着周惟月家那只半大不小的小橘猫,一边捯饬它脖颈程亮的毛发,边拿着逗猫棒逗它玩。才几个月大的小nai猫虎头虎脑地,只会一个劲儿跟着逗猫棒摇摆脑袋,上窜下跳,惹得周卿檐心生怜爱,望着它的目光都慈祥了起来。
直到厨房的水声停了,周卿檐抬起脑袋,便见着周惟月一手捧了瓶镀着绿的白酒瓶,一手指缝处夹着酒杯杯脚走来,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