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和浴室又胡搞了两回,等周卿檐Jing疲力尽地躺倒在床榻间,软得连抬起根手指头的劲儿都没有的时候,已经是亥正时分。雨停云歇以后,周卿檐只觉得嗓子几乎被喊哑了,而另一位当事人则是在一通不管不顾地逞凶之后,内疚又无措地倒了杯温度适中的温水,一口一口徐徐地往周卿檐嘴里哺着,而后又是细细地从后背揽着他耳鬓厮磨。
十点一刻钟,远还没到城市眠宿的时间,窗外霓虹一路烧进夜色里,宛如长焰灼灼。车龙的引擎声依旧震耳欲聋,相较之下,室内倒显得空旷静谧,也因此把感官放大到极致。周卿檐听着耳畔边周惟月有节奏的呼吸声,像是兜兜转转寻寻觅觅终于窥得的温柔乡,云霭在合奏一曲摇荡的安眠曲。
周惟月合上眼,抚了抚周卿檐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了他的怀里,额角抵住了左心房正生机勃勃跳动着的地方。
周卿檐轻道:“是真的。”
周惟月紧张得身子一僵,小心翼翼地伸手把周卿檐垂落眼前阻碍了视线的鬓发撩起,“什么?”
“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嗯。”周惟月喑哑地应了声,哪怕微不可查,可周卿檐还是从里头品出了些颤意。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看着别人黏黏糊糊谈恋爱的时候想,听邻居家老nainai和老爷爷吵架的时候想,甚至连吃到一家好吃的牛rou汤面,想的也是你。”周卿檐抑制不住笑意,咯咯地笑了起来,末了他收了笑,抬起头低下头的盯着怀里的周惟月看,“对不起啊,我骗了你。”
许是落了长时间的眼泪,周惟月的眼眶依旧透着病态的红,可眼底却清明得很,有些凌厉和戾气像是原先被藏进了镜片里,此时卸了阻挡而一览无遗。但更多的是那浓酽得几乎能溢出蜜来的爱意,使得周卿檐只这么稍稍一看就羞赧不已。明明再巨细靡遗的亲昵事情都做过了,但此时此刻仅仅交换一个眼神,都像是能再燃出一片星火似的。
周惟月疑惑地眨了眨眼问:“哥你骗了我什么?”
“之前在海边,我不是说没什么需要道歉了的吗?其实还有,就是对不起,隐瞒着偷偷喜欢了你。”
“我也是。”周惟月含笑,仰着头往周卿檐的下巴嘬了一口,“对不起。”
“还有什么需要对不起的吗?”周卿檐欣然接受。
“没了。”
“小骗子。”周卿檐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任由周惟月把自己禁锢得更加紧了些也毫无怨言,“晏哥都和我说了哦,你们不是好久不见,还有他头些年往nainai家寄的信,小姑娘往信箱塞的情书。”
周惟月浑身一僵,踟蹰半晌都没敢去看周卿檐那双透净的双眼,他囫囵了好一番措辞,支支吾吾地细声道:“……还有这个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而且知道哥你和晏哥关系好得就像亲兄弟,哪怕到现在我都不如他,不会喝酒也不能陪你肆意上山下海,因为爸妈嘱咐过我无论如何都要以照看你的安全为优先。我小时候想过很多次,如果我是晏哥就好了,比起成天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弟弟,还不如能有一个纵容自己的玩伴更好,我想哥你是这么想的吧?”
“如果晏哥因为这件事生气,我会去向他道歉的。”
周卿檐闻言,神使鬼差地沉默了。
他根本不晓得周惟月这种荒唐的念头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或许归根结底,是自小被遗弃,导致他在骨子里和记忆里被刻画了自卑的另一个自己,总是战战兢兢地讨好,笑脸迎人说一不二,哪怕内心想和自己的哥哥玩耍,嫉妒起哥哥的同伴他也默不作声,把那些委屈嚼碎了往肚子里吞——那得有多难受啊。
听他这么说可把周卿檐心疼坏了,他连忙伸手捯饬着周惟月留长了些显得刺手的鬓角,一边往他嘴角落下轻吻,一边耐心哄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喝酒也好上山下海也罢,比起情话口海连篇,我更喜欢听你罗哩叭嗦。”
“但也只因为是你而已。”
“哥你再这么纵容我,我会上天的。”
周卿檐迭声“哈哈”地笑:“纵容是要纵容的,但上天不行,我往哪儿找我弟弟去?”
断断续续地闻着彼此的心跳声,周卿檐和周惟月天马行空地说起了很多往事,对十二年的亏欠,对未来的憧憬,谈起父母周卿檐却没有周惟月料想般忧愁,反倒神色一片轻松,似乎着对它们之间的感情构不成威胁。秉持着举膝长谈的阵势,周卿檐坦言了他暗恋周惟月时候那些莫名其妙的试图勾引,和对nainai所说的话,听得周惟月把人摁在枕头里又是黏黏糊糊好一顿亲。
自然的,周惟月和坦诚了昔日改志愿的事情,虽周卿檐一直在心底有所猜测,可如今猜想被证实,难免心下感动和悸动交杂。
至于那些离别的十二年隐藏着周卿檐仍未说与自己听的事实,倒像极了尘埃落定,最飘渺的那颗沙土落在了自己掌心里,溜不走逃不开,现下他们在一起了,他还有十年二十年,漫长的余生去听。毕竟他也没把自己顽劣的一面,背地里耍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