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第一场,余灿没看到,上天补给他了,路正则却又闭着眼睛。
余灿盯着窗外没转头:“我想下搂。”
祁然点了点头:“穿上外套,我帮你约了探视时间。”
路正则还在ICU,还没脱离危险期,在生死边缘挣扎。
祁然靠在墙边看着余灿穿着病号服的后背,苍白瘦削的十指按着玻璃窗。
像是小孩子在注视橱窗里心心念念的礼物。
这几天,余灿从醒来疯狂寻找路正则的状态里出来,能够好好回忆当时发生的经过,笔录做得十分顺利。
那一夜的混乱场不在他们,在阮东南打算携货而逃的海港口,但好在有祁家虽然不多但强悍的保镖,也有隔壁市市局人员协力支援,一举缴获,战损可控,缉毒队和刑侦科加班加点,现在才忙到收尾。
阮东南的尸体经过一夜的打捞而出,居然死于史密斯先生手下的“应急处理”,史密斯先生居然还活着。
当时所有人冲进仓库的时候,余灿和路正则身边的床上放着一把枪。
余灿在路正则怀里颤抖,他疯狂亲吻着余灿的脸颊,嘴里不停地说:“是我开的枪,不是你,是我是我,余灿,你什么都没做,你什么也别想。”
所有人都以为那种二选一带走的戏码。
余灿只是低头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是我看他俩打得不可开交,路正则身上的伤……咳咳,我怕会加重,才对他史密斯的肩膀和腿上打了几枪的。”
那时候他自己其实都不清醒了,但只有一个想法:路正则不能出事,但史密斯先生身上还要问东西,也不能就打死了。
“他是不会舍得离开我的吧?”走廊里没有人,探视时间结束,余灿还坐在外面的银色长椅上不愿离开。
他习惯这样坐到饭点。
祁然微愣,点头:“他会感觉到的。”
“他对我也有不好的时候啊,”余灿笑了一下,“我上次昏睡不醒的时候,起码在普通病房,他现在都不愿意让我在他床边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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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幸这件案子在年底能够收尾,大家能好好过一个好年,警察局里事情虽多,但是每个人的心情都是轻松的。
路正则的爸爸也留在H市处理这些事,路遥遥和路驰远周末的时候会在医院出现,他们不能去自己哥哥的病房,倒是能上楼找余灿。
余灿住的VIP病房,一切应有尽有,像个小旅馆,也不吵闹,路正则的爸爸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给两个人讲作业。
“伯父。”余灿给他沏了茶,坐到沙发上的时候还理了理衣服。
路衡这段时间也忙碌,倒是在余灿清醒后看过他一次,由于他正在做笔录,结束的时候他也走了,只给他发了条短信,说警局有事,下次再说。
这下一次,就下到了现在。
余灿脸上的礼貌依旧不变,路衡倒是不说废话:“你俩的事,我一直没有出来说什么,他不喜欢我过多参与他的生活,但是这次事情太大,我想你也是明白的。”
虽然路衡的脸色很好,但余灿并没有觉得路衡不会说出“你和我儿子还是不合适”的话。
他点头:“这次是我的疏忽,让他处在这么危险的环境里。”
路衡抬了一下手:“路正则当兵是偷偷去的,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和我赌气,体验了就会回来好好找工作,直到我接到了他教官的电话,说他能选上特种兵。”
余灿的脸上一僵。
“是我用她妈妈逼她回来的。”路衡叹了口气。
屋子里茶香四溢,但余灿却觉得心里不得平静,有股酸疼从指尖起,往心尖钻。
路衡倒是轻松地拿着茶杯喝了一口茶,舒了口气:“你昏睡不起那段时间,我其实也劝过他回去,他心软,我知道用他妈妈的话,一定能成功,你猜怎么着?”
余灿看着他嘴角挑着笑了一下,心里一惊。
“怎么的?”
他有点害怕了。
“他料定了我会用他妈妈劝他,提前就说了,叫我不要提他妈妈,要在H市安家立业。”路衡抬眼看向余灿。
余灿震惊的神色映在老刑警的眼睛里。
“我也了解点你的事,”路衡叹了口气,“经过这几天,我想我已经了解得很完全了,想必路正则了解得更全,你还在读书?”
余灿在他的话语里找不到落脚点,心里蹦出来的问题密密麻麻,但万万没想到,话题落在他是否还在读书上。
余灿点头,这一刻,他还是觉得自己是普通人。
他的一切伪装假装,在路正则的爸爸面前来说都是透明单薄的,他还是个仅仅二十出头,应该在大学课堂里待着读书的学生。
在他眼里,比路正则还小,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孩子。
“嗯。”他点了头。
路衡的话很快又转到了他的学习上,点了一下头:“既然一切都结束了,那就好好读书,我听夏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