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双臂将她娘抱住了,脸也立时埋在她娘的肩窝里,眼泪只在顷刻间便已浸shi了她娘的衣裳。
“娘当初为何那么狠心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您受了伤?”锦绣轻泣道。
“若是早叫我知道这个,我就是死也要和您死在一块儿!”
宋丽娘扑哧就笑了。
“你现如今眼见着我活蹦乱跳站在这儿,还敢这种倔驴话呢,我可是你亲娘,还真能拉着你跟我一起赴死不成?”
只是别看她话是笑着,眼中也已含了泪,又轻轻将女儿从肩窝边扶起,仔细将人从上到下打量起来,直看了两三遍方才笑着点头道,我闺女看起来还挺Jing神。
“看来你那信中并没骗我,你父亲也没骗我,你这些日过得挺好。”
锦绣亦是带泪笑出声儿,既笑她娘方才被她那么用力抱住也不曾避让,显见着伤已经全好了,亦笑她娘竟然又管她叫倔驴。
“我倔是倔了些,可也不是不吃商量啊?”她一边撒娇一边抹泪道。
“娘若不信就问问方玉,问他我是不是凡事都能商量的?”
方麟慌忙见风使舵道,可不是怎么的:“锦绣可是最识商量、最识大体不过的了。”
宋丽娘见状险些笑弯了腰。
要知道她昨儿下午便在容程的公事房里悄悄相看过这了,当时便满意得很,满意于这知道将女儿放在头一位在乎着。
这就更别这后来从容程口中得知她来了,便非常妥善的提出、不如将她送到这处宅来安置。
如此一来叫她瞧瞧两口儿将来的家,二来也好在今日将锦绣接来与她见面,这为人做事实在稳妥不过,周全不过。
可她之前到底也没瞧见这在女儿面前是个什么模样儿不是?
敢情这世人口中的煞神方镇抚、容程口中的硬骨头,到了女儿面前却成了软面团儿了?
原来宋丽娘既是早就听过方麟的名头儿,自也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位当初可连个镇抚还不是、仅仅是个锦衣卫镇抚司的千户呢,却比容程当年才做上锦衣卫指挥使时还硬气三分,狠厉三分。
谁叫容程本是从军出身,虽杀伐果敢,却也习惯了遵守军纪,乍一进了锦衣卫还有些放不开手脚,方麟这却是起步便进了锦衣卫。
更何况这可是大长公主亲自带大,大长公主驸马亲自教养成人的,虽只是四分之一宗室血统,骨里也定然高傲得很。
宋丽娘自然也怕这人在外头横着走惯了,到了家也不可能软下身段,更不大可能将女儿宠溺得什么似的,哪怕他心里非常在乎女儿,面上也未必多好相处。
至于容程跟她讲过的那些,譬如方麟如何呵护锦绣,她也便根本没敢信,也不愿意信,只想等得自己亲眼看上一看方才放心。
可谁知道容程那话中的呵护实则却是这个样?那话里话外竟然只能描述出十分之三?
而容程眼见着方麟的“谄媚”竟将宋丽娘逗得笑弯了腰,他却是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原来他虽是几个月前便很乐见于方麟往自家跑得勤,只要这果然表现得好,他便好顺水推舟收了这做女婿,他到底也不曾亲眼目睹过这对儿女这般相处呢。
怎知眼下却叫他瞧见了这一幕,方麟这竟然成了软骨头——那若是他与丽娘不在跟前儿,这更是指不定越发如何给锦绣献殷勤呢!
锦绣莫不是并不知道这实则是个什么样的人,便被这这副模样儿骗了去?
容程便忍不住清了清喉咙,以此警告方麟万万别再装出这般又软又黏糊的劲头儿来、只为了博得宋丽娘母女俩一笑了,否则他可要发火儿了。
却也不等方麟顺着容程的意思收起谄媚笑容,锦绣已经立时三刻弄懂了她父亲的用意了。
只因她前世虽未正经谈过恋爱,没吃过肥猪rou也见过肥猪走,自是知道个个儿丈母娘全是越看女婿越高兴,老丈人却无一例外摆出了心头rou被黑乌鸦叼走了的苦大仇深。
她就也不管父母还在眼前瞧着了,便伸手推了推方麟,又朝他抛了个眼色。
而方麟既是个人Jing儿,他又怎会看不懂谁的脸色?
他也便随即正颜道,既是锦绣与岳母已经见过面,又叙过离愁了,我们不如坐下正事儿。
“叫什么岳母?”容程恨意未消。
“你和我们锦绣正儿八经定亲了么,就敢这么叫?”
话方麟昨儿傍晚从容府回到镇抚司后,倒是将锦绣的意思禀报他了,锦绣是想趁着大张旗鼓定亲给那仙公教一个错觉,好叫那些教众以为锦衣卫镇抚司乃至容家都已松了防范。
容程当时便也觉得这主意好得很,也便立时点了头,却也架不住心头时不常便会生出一种怀疑,怀疑方麟这必是使了什么手段假公济私,这才叫锦绣主动提起尽早定亲。
他容程的女儿是比谁家女孩儿低一头不成?怎么连庚帖都不曾正经交换呢,上来就直接定亲了?
就算女儿是个孝顺孩,单只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