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的话,很是有些手足无措的从栏杆上下来:“您,您是贵人,怎会知道这些。”
李询听了少年的话,摆了摆手:“什么贵人,不过是无用之人,就是社会的蛀虫一个。”
少年有些迷糊,他只听懂了前半句,但是后半句一听也不是什么自夸的话,他并不是个很会言辞的人,刚才也是壮着胆子才敢上前同这位夫人说话,现在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便只好涨红了脸急急摆手说不是不是。
李询看着少年委实窘迫,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小郎方才说,有些日子会停船?”
少年见对方提了另一个话头,也急忙说:“是的,许是明日会停一停,捕些许鱼,更多的人会坐小船去礁石岸处,礁石岸深处有最好的珍珠。”
李询愣了愣:“珍珠?”
“是了。”少年有些骄傲地挺了胸膛:“最最好的珍珠,那些士族贵人都喜爱这里的珍珠,能寻到上好的珍珠卖了出去,日子便好过了。我五六年前还听村里的人说,有人捞到过几颗ru鸽蛋那么大的紫珍珠,就是被谢府,就是如今的帝王家给收了去的,就因着这几颗珍珠,这家人家便富了起来,如今都已搬到镇里头了。”
“谢府,紫珍珠?”李询低声喃喃。
少年点头:“是的,就是那个谢家,说是特意从上京来寻的,就是为了给贵人置办首饰。”
李询眯起了眼睛,轻声笑道:“那可……当真是,豪奢。”
少年摇头道:“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如今都已是天下之主了,不过区区几颗珠子,不过想想我们捞的那些珠子,许是能戴到那等贵人头上,也很是自傲的。”说到最后,少年神色里竟当真有几分自豪。
“啊,是这样么。”李询垂眸拉了拉身上的披风。
少年偷偷看了眼李询,突然脸色又红了一圈,他支支吾吾问:“您、您可喜欢珍珠?”
李询皱起了眉头,认真地想了想,想要回答不喜欢,开了口却莫名其妙地说了实话:“喜欢,尤爱紫珍珠。”
少年红着脸笑了起来,日光下笑颜似海chao堆出的白头浪花,他说:“明日我也要下水,若寻得了紫珍珠,便、便送与您。”
话刚落,少年已经红透了耳尖脖颈,然后还不等李询反应过来,他便转身便跑开了,只不过跑了一半,又回过头认真道:“我定能寻到好珍珠的。”
李询呆立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只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船舱里头。
直到许久,突来的一阵猛烈海风才吹醒了她。
第8章 归来何太迟【小番外】
今日有宫人来传话,说是宫中的祖母甚是思念孙儿,盼着能将孙儿接去宫中住几日。
宫人传话之时,谢泠并谢夷之父子二人正于棋室手谈,恰好轮到该谢夷之落子,听了宫人的传话,谢夷之放下了手中的白子,端正跪坐,稚嫩的小脸上一片严肃,他说:“祖母思念七郎,七郎本不该推辞,然则父亲此刻身子不好,七郎只盼能侍奉于侧,圣人言,父母,唯其疾之忧。是以,七郎不便前往,劳烦姑姑如实告知祖母,祖母必会体谅。”
宫人敛裾肃立,听罢也不劝说多言,只是照例问候了静王,诉说了宫中皇后对次子的惦念和对他久病的担忧,在静王微笑着说无事,今日身子尚好之后,便垂首退下了。
谢夷之在父亲说话之时只是安静端然地坐着,直到宫人退去之后,才又重新执子,看向棋盘认真沉思。
谢泠方才说了话,只觉得嗓子口有些痒意,便侧过头,以袖掩面,轻轻咳了几下,直到觉得和儿子说话不带异样了,才轻声开口问道:“七郎为何推辞祖母?”
谢夷之谢七郎白嫩的小脸上露出了端肃的表情:“儿子担心父亲的病,何况若是儿子走了,这庄里又只剩父亲一人。”
谢泠随意地落下一子,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听了儿子的话,也不去反驳,他心里清楚自家儿子是什么性子,说出的话可信的又有几分。
于是他便清清淡淡地说了句:“是么,七郎有心了,为父很欣慰。”
谢七郎放下了棋子,端然行礼:“父亲言重了。”
棋桌旁,谢泠煮的茶渐沸,响声隆隆,谢泠拢起广袖,执起小柄,倒入细研嫩茶,并些许姜末,待水滚熟,再无声响,又置入些许Jing盐,茶香渐起。
谢七郎看了一眼谢泠,又看了一眼他煮的茶,红嫩嫩的小嘴无意识里嫌弃地撇了撇,却不知这个表情已落入了谢泠的眼中。
谢泠嘴角的笑深了几分,却依旧是温雅从容的模样,他摆好了两人的茶具,倒也很是随意的模样,倒了一杯茶便递到了七郎面前。
谢七郎双手接过茶杯,谢过父亲后,将茶水置于案上却并不用。
谢泠浅含了一口茶水,又落下了一子。
棋面上,白子纵横,黑子沉稳,正是厮杀的擂鼓震天之时。
谢泠开口:“七郎为何不用茶?“
谢七郎面容端肃:“父亲,七郎不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