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色,景色大好。
入了夜,船上挂上了灯,撤下了帆,放缓了船速,渐渐有人走到船头。
有船上的水手唱起了歌,用的是当地的方言,李询理所当然地听不懂,然则小调却颇有情调,和着水浪和海风以及海鸟的鸣叫,听了竟也让人觉得心胸都开阔了不少。
有一只鸥鸟飞落到了李询的窗口,李询笑嘻嘻地蹲到窗台下看它,这只鸥鸟竟也不怕人,睁着两只黑乎乎的小眼睛眨巴眨巴歪头歪脑地也盯着李询看。
李询对着鸥鸟说:
“鸟兄你好,你从哪儿来?”
“我?我叫李询,来自东土大唐,正要去西天取经,鸟兄你是妖Jing么?”
“我不是唐僧,唐僧已经被我吃了,鸟兄你不是妖Jing啊,好巧我也不是呢!”
“鸟兄你要去哪儿?”
“哎呀,不如我们一起结伴取经吧。”
还不等鸟兄答应,李询已经一个猛扑,抓住了鸟兄,拿着它的翅膀,李询对雁霜说:“雁霜快点,我抓住它了,我们炖了鸟兄喝汤吧!”
然后李询对着手里的鸟兄桀桀怪笑:“都说了唐僧都被我吃了,你以为你逃得过去么?太天真了!”
最后,李询自满道:“果然,我和善的外表是具有无害的欺骗性的。”
雁霜从始至终一脸茫然。
= =。
李询看到雁霜的表情突然就觉得好寂寞。
她觉得没人能懂她了。
为什么谢二就能够无比淡定地在她寂寞抽风的时候以一种孤绝高雅的姿态陪着她一起抽风呢。
譬如,在她对着飞进院子的金裳凤蝶说毛毛虫你好丑好丑,想把蝴蝶气死的时候,谢泠能够面不改色地接:唤人来踩死,莫要让毛虫吓到七郎。
所以说,李询是很有理由对谢泠此人如此叹服的。
所以说,李询觉得她在那一瞬间突然有点想念谢泠了T T。
李询有时候看一些杂书,看得欢快之时,会下意识地哼出一些记忆深处的曲子,其实是忘记了的,只是偶尔几句记得深刻的,便反反复复地哼。
菊花残,满地伤,天青色等烟雨,嘿,洗刷刷洗刷刷,串在一起这样子,她也哼得很欢快。
于是突然有一日,谢泠就突然携了一把竹笛,坐于窗前,把那些曲子都吹了出来。
李询那时躺在榻上,脚上半拖着一双木屐,和着乐打着拍,眯着眼睛乐呵。
笛音清越颇为欢快,谢泠垂眸看向榻上的女人,眼里也都是笑意。
然则,吹到了最后,李询却有一点不满,那就是,谢泠没有吹洗刷刷= =。
不过,脑补了一下谢泠蹦蹦跳跳着唱洗刷刷的样子,李询一下子没忍住噗地笑了起来。
谢泠放下了笛子,走到榻边坐下,凑到那个笑得捂肚子的女人面前轻声问:“夫人何事如此开心?”
李询看着他继续笑,就是不回答。
谢泠想了想,放下了笛子。
夏袍宽大,女子滚在榻上一笑,衣襟便已半散,于是只需伸手微微一扯,外袍便落到了榻上。
李询卡看出了谢泠的意图,一边喊着光天化日,一边就伸手解了他衣襟,于是谢泠也笑了。
他亲吻了她的发际,然后含住了那双弯起的唇。
李询在摇摇晃晃的船上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初夏的蝉鸣和日光,还有些许熟悉的笛声,日光很盛,从院中的树隙中落到了屋中。
木质的窗口半卷着席,很有几分清爽的凉意,而案几上则铺着某人还未作完的画,画上是一株牡丹花以及花下一只竖眼的波斯猫。
榻边小案上横着一只竹笛,像是被主人无意地丢弃在那里。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阵缠绵的低yin声。
耳畔的喘息还没有散尽,身体的欢愉仿佛还印在脑海,李询从梦里惊醒过来。
海浪拍打着船身,李询僵硬着躺在床上。
哦呀,传说中的春/梦= =。
许久,李询才默默裹住被子。
她认真地想,果然,什么没人陪着吐槽什么突然想谢泠,都是借口!
归根究底,她不过是缺少那啥生活了而已,咳。
要不,到下一站,就开始物色一下男人?
养个小白脸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的,对吧。
对!
睡觉,睡觉。
于是,李询睁着眼睛失眠到了天亮。
第二日,依旧是天青日朗,海风碧浪,极好的天气。
李询乘着雁霜不经意,披了大披风,溜达到了船头。
风浪不大,是以船行得极稳,李询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偶尔能看到一些大鱼跟着船一起前行。
李询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激动得一直喃喃:“是鲨鱼吧,还是海豚,感觉像是海豚的样子,跳起来看看么,跳起来跳起来。”
然后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