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自己的力量救了别人,所以才没办法自愈了。”
猛然回过神,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腕,宛如摆脱致命的瘟疫般避之不及,带着厌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想让塞特霸占你的灵魂,就别动不动驱使他的力量,那些东西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
不语,只是嘴角兀自一牵,在桌旁坐下。
“你把月白怎么了?”
眉峰轻挑,安静的眼斜斜睨向脸色苍白的阿娜希迦,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把她怎么了?”
“从她看你的眼神。”
不动声色,唇角含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隐隐透着顽劣的狂妄温度。
蓦地,暗红的眼底激出一片犀利的腥红,神色在目光中刹那间暗淡了些,阿娜希迦恨不得一巴掌将这抹志得意满的笑容从这女人张狂的脸上打掉,冷哼。“趁我不在,你动作真快。”
浓黑的眉嘲讽地轻挑,脸上那抹笑容在眼底扩大成璀璨灯火都掩盖不了的绚烂时,图萨西塔轻轻一声叹息,却不知是在为什么而叹息,是感叹自己先这死神一步认识了夏月白,还是替阿娜希迦亲手促成的错过而唉叹。“和你在不在没有任何关系,从头到尾,你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图萨西塔,我为了你从赫梯大军里九死一生带着情报冲出来,你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狠了点?”待身体里混乱的气息平复下来,她撑着桌子站起来,脚步虚浮地走向软榻,头晕,腿软,伤痛,这一无用处的人类身体真是累赘。
“你是为了埃及,不是为了我。”那把稍显零乱的栗色长发披散在阿娜希迦缓慢移步的身形后,在火光中折射着一层细碎的光泽,些许不容忽视的狼狈,些许在这种时候仍抹不掉的傲慢倔强。
偶尔会好奇,若有一天这位赫梯公主恢复了阿努比斯的真身,那这漂亮女人的盛气凌人到底会恣意放纵到何种程度。到时候,恐怕这世上在也没有一个人能被她放在眼里,只除了……
“也对,你的死活我真不在乎。”往榻上一倒,软柔的床榻撞得后背一阵闷痛,眉头一阵抽搐。
沉默,不置可否。
“你打算怎么调配军队?”言规正传,眼下最头痛的问题是九十万赫巴联军迫在眉睫,她真不知道图萨西塔要如何分配埃及那不可能凑齐的七十万兵力。
如果是七十万对战九十万,埃及的胜算会大很多。然而,图萨西塔若拿不出六十万兵力以上的军队,那么……阿娜希迦也拿不准最后的结局,骁勇善战且兵强马壮的赫梯,加上虽然不太中用但毕竟有三十万人的巴比lun。
这一战,对于埃及来讲,是生死临界的恶战。
“蒙巴萨是看准了我无法调集足够的兵力去战场,否则又怎么可能同意与巴比lun结盟攻打埃及,既然他觉得我没有能够对抗赫巴联军的人手,那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眉梢轻挑,手指在桌面轻轻敲动,发出沉闷中带着些急促的节奏。“利比亚和叙利亚各留二万人驻守,霍克提莫斯的第二军团抽出四万人留在尼罗河沿岸,保护底比斯的阿努比斯军团我留下了五万人。这样算下来,能派往红海的军队就有五十七万,虽然这个数字和九十万仍有差距,但是,对于我来讲……够了。”
耳畔传来图萨西塔沉冷的声音,不疾不徐,大有一卷劲风吹尽世间浮尘的狂傲气势。
烦,不仅仅是烦这目空一切的女人,更烦她目空一切时做出的危险决定。“利比亚和叙利亚你都不管了?万一他们趁着红海大战偷袭边境,你准备怎么办?你留的那几万人可挡不住埃及门口这两头豺狼,还是你打算等他们直接冲破边境打到底比斯的城门口,你在回调军队来救援?”
“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如果真像你所说的,利比亚或者叙利亚冲破了边境的防守,那只能靠霍克提莫斯留在沿河的人一路阻击敌军,就算有漏网之鱼跑到底比斯来,五万阿努比斯的军人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反复推敲,仔细琢磨,这个部署是目前应对四面楚歌的最好选择。
有点险,有些悬,带着些许赌博的意味。
战场,风云突变,本来就是一场弥天赌局。
阿娜希迦似乎还想说什么,图萨西塔已经先一步站起了身,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明早一起去找阿尔尼斯,你先休息,脸色难看的像刚从冥府爬出来的鬼。”
能看出阿娜希迦这次伤得不轻,连同她带去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回来时一个个都身负重伤,听医官说塞布隆伤到了内脏,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晚。
沉默地看了看她,平躺着压到了肩伤,翻了个身,阿娜希迦背对着桌边的人,语气不冷不热的说。“我的王,只要看见你,我的脸色就不可能好起来。”
仍站在桌边,有些犹豫,视线越过阿娜希迦流露着疲惫的背影落在前方一面墙壁,那上面镀金浮雕的优美壁画,在一室流光异彩中也不失耀眼夺目的Jing致美丽。
“谢谢。”片刻,视线重回阿娜希迦的身上,安静地道谢。
半晌,在以为她不会开口而准备离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