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未知空间,暗得像块被浓墨笼罩的世界,这样两眼一摸黑的走进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地走回来。
思忖间,耳畔响起阿娜希迦冷漠的声音,失去了王宫里伪装出来的亲和,原来她真正的语气竟然是这样的坚硬沉冷。“想找死,你就去。”
眼神轻闪,目光疑惑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嘴角轻蔑地牵了牵,暗沉的光自那红色瞳孔中一闪而过,轻轻避开了夏月白的视线,侧头,有些淡然,亦有些疲惫地合上眼。
夏月白被这陌生语气里若即若离的熟悉震了震。
似曾相识的傲慢,藏着似曾相识的关切。
恍惚。
漆黑的眼底倒映出一幕又一幕闪烁模糊的场景……陌生的,从未见过的人,三三两两围在她身旁哄笑不断,他们鄙夷的笑容里透着一丝冷漠。
直到突然有人伸手将她拉走,她迷迷糊糊地看着走在前面挡住了大片阳光的高大身躯,胡狼头人身的背影,漆黑色的皮肤泛着一层淡淡的薄光……脸边的风微凉,而他握着自己的手却是温暖的,宛若无声无息的阳光。
胡狼头的身影回过头,朝她投来一眼,那平静眼神里流动地某样东西让她的心猛然一乱……
呼吸一窒,夏月白冷不丁怔住,心脏紧跟着也缩了一下,似乎有只手将心捏了一下,不轻不重地。
“上面的人会找到我们。”正在夏月白恍惚出神的功夫,阿娜希迦忽然开口,仍是保持闭着眼靠在墙边的姿势。
蹙眉,瞧了一眼门外,犹豫不决地眸子又移向阿娜希迦,为了刚才那一瞬间搅得心神不宁的虚幻如梦般的错觉。站了片刻,夏月白无可奈何地叹息,沿着墙壁坐下。
空气再度安静下来,因着两人的沉默,以及这间深埋于地下的寂静石室。只有沙土时不时从石板的缝隙飘落,伴着小石子不知受到什么震动偶尔在地面跳动两下,这里简直像一块凝固了时间的琥珀。
唯一那缕光线,暗淡得如同快要熄灭的烛火。阿娜希迦在身旁坐得很安静,隔着衣服能感觉到她体温的距离 。
直到头顶的石板爆裂出一声闷响,她将视线转向夏月白。“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我说记得,你相信吗?”
阿娜希迦微微一愣,随即摇头。“不信。”
“我要是记得你,早就告诉图萨西塔把你抓起来了。怎么可能像傻子一样毫无防备地接近你,还给你追杀我的机会。”
“有个法老撑腰,感觉不错?”
“还行,比起被死神追杀要有意思。”
“果然,你和她不一样。”
“她?我当然和图萨西塔不----”
“我说的不是那个只有蛮力的女人。”
“你说谁?”不解,触及到那双在昏暗里兀自闪烁的红色眸子,忽尔恍然大悟。“……玛特?那位埃及的女神。”
“嗯。”
轻轻“哦”了一声,夏月白伸直腿,移动肩膀,墙壁又硬又冷,隔着衣服与背上的皮肤摩擦出一层刺痛感,疲惫也在这些感官中越来越明显。“阿娜希迦,你真的恨玛特,恨到一直想杀了她吗?”
挑眉,侧目。不动声色地望着她清澈却又带着一点迷茫的眼,阿娜希迦沉默了片刻,慢条丝理地开口。“我纠正你一下,你就是玛特。是的,我恨你。”
吸了口气,蜷起双腿,垂下眼看着自己污渍斑斑的裙子,用指尖在撕破的裙边漫不经心地来回拨弄,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出声。
“那你杀了我吧……”
皱眉,阿娜希迦注视着夏月白,而夏月白正仰起脸,眼睛望着灰蒙蒙的房顶,片刻,转头朝她浅浅一笑。
“杀了我,帮图萨西塔重写命运,行吗?”
愕然,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猛窜出来的烦躁,阿娜希迦默不作声地瞅了她片刻,在这女孩虚弱疲惫的微笑注视下,将自己的目光从她清澈却有丝闪烁的黑色眸底抽走。朝后一靠,重新闭上眼睛。
★★★ ★★★ ★★★
被区区几百个赫梯人围困了半个沙漏时,实在没想到赫梯人这么难缠,“铁血帝国”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而那个身材魁梧的塞布隆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硬是以一敌十,就是骁勇的阿努比斯战士也不是他的对手。
大家一涌而上,将浑身是血的塞布隆逼到死角,正当他率领所剩无几的赫梯人誓死不降的浴血奋战时,山谷传来了山石塌方的巨大震动。
手持铁剑,塞布隆朝山谷方向愣了一下,随即一声大喊命令赫梯人开始突围。
直觉不对,乌纳斯丢下一句“留活口”,策马朝着山谷飞奔而去。
奔过遮挡视线的山角,被眼前的情景惊出一身冷汗。
半边山谷坍塌而下,滚落的沙石淹没了山路,就在他们赶到的时候,仍有少量的石块沿着塌方形成的土坡淅淅沥沥滚下。这里山体较为高峻,山石滑破之后形成了一个两人高的土堆,看不出原来面貌的山路几乎被彻底的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