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的伤痛,她焦急地在四周的昏暗中搜寻着阿娜希迦的身影。
“阿娜希迦……阿娜希迦……”喊了几声,没人回应,这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借着那一线微弱稀薄的光线,夏月白打量着身处的地方,依稀可以辨得这是一间石室,翻滚时撞上后背的硬东西是一尊倒地的石像,斑斓得已经看不出面貌,只能从起伏的轮廓看出形状。看不出颜色的墙壁上一扇被乱石半掩的门,光线太暗看不见门后有什么。
时不时有细碎的尘沙从头顶石板的缝隙间落下,伴随从石板漏进的一线掺杂着浑浊空气的微光,总算在墙边看见躺在地上的阿娜希迦。
撑着地站起身,牵扯出全身撕裂般的疼痛,咬着牙慢慢朝她走去,几步路走得极其艰难。索性发现在刚才那样的疾速坠落中,自己竟然没有伤到筋骨,只除了这一身擦伤。
如果,没有阿娜希迦在下落的瞬间与她交换了方向,将她推到上面,夏月白猜想自己现在必定要断几根骨头。
好不容易在她身边跪下来,待模糊的视线在眼前变得清晰起来的瞬间,惊骇,暗自倒抽一口冷气。
☆、第 五十五 章
阿娜希迦的右腿被压在一堆乱石下面,额头一侧有块凝结着沙土的黑色血块,光线太暗,仍能清晰地看见一条五六厘米长的伤口,从发际线里伸出斜着划过光洁的额头。
“阿娜希迦!阿娜希迦!”伸手在她鼻子前面探了探,微弱的呼吸几乎感觉不到,连喊了好几声,她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反应。
些许急,些许慌,些许不知所措。
看了一眼她的腿,夏月白爬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压在上面的石头清理掉,搬开上面砖头大小的碎石,底下的情况要比自己料想的糟,一米见长的断石压在腿上,仅从外面看还不知道她的腿伤到什么程度。
夏月白摸着石块研究了一番,这石头很光滑,像是人为打磨过,说不定是石室被砸断的石顶,自己很难搬开它,只能试一试从旁边将它掀开。
选了一个较好的角度,指尖扎进石板与地面的缝隙间,顾不得粗糙的沙石将十指磨破了皮,咬咬牙一鼓作气将石板掀到了一边,沉重的石板翻倒下去激起一团浓密的尘雾,令这间狭小的石室再一次粉尘弥漫。
闷哼一声,阿娜希迦被疼得一激,醒了过来。
忙不迭来到她身边,夏月白惊喜地注视着眼神略显迷离的阿娜希迦,弯下腰将她扶起靠在墙边。“你的腿有什么感觉?”
“腿?”经夏月白这么一问,她才觉得右腿火辣辣的发烫,膝盖以下更是胀得好像要爆炸似的。
“你的腿被石板压了,我帮你看一看。”正欲伸手掀起阿娜希迦的裙子,不料刚碰到裙边的手被她一下把握住。一瞬间地讶然,侧目。
握着夏月白的手腕将她狠狠甩开,见她冷不防跌坐在地上,睁着一双错愕的眼朝自己瞅过来,阿娜希迦向后一靠,眉头浅浅拧紧,在她试着挪动右腿的时候。
全身的力气早在刚才来来回回搬开石头时用尽了,这个时候,夏月白实在没有更多的力气和这位半人半神的赫梯公主争执,皱眉撑着身边的石像站起来,夏月白在石室里慢慢兜了一圈。
阿娜希迦闷不吭声地靠墙坐着,透过昏暗里无孔不入的灰尘冷眼瞅着四处摸索的夏月白。
只见她摸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将整个房间转完了,又走到房中一堆乱石丛生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弯腰伸手握住什么拽了一下,太暗看不清。
继而她又蹲下身开始将那堆乱石一一搬走,搬几块,刨开一点土,再搬几块,如此反复。
看得不耐烦了,阿娜希迦将视线调向自己的腿。借着暗沉迷蒙的光线,看不清伤势的情况,其实根本不用看,光凭那种冷冰冰的刺痛感,她也能猜到骨头肯定断了。
真他妈----想咒骂,却不知应该咒自己永远也摆脱不了的命运,还是骂那些将她推入这种不死不活境地的神。
“嘶!”布料撕裂的声音引来她的目光,朝夏月白看去,这个一刻也没闲着的丫头正从裙边撕下一根布条。
拿着树根和布条重又回到阿娜希迦的身旁,忽略她望着自己的视线里那束犀利的光芒,忽略她脸上质疑的表情,夏月白在阿娜希迦的伤腿旁跪下来。
“我在学校里学过创伤应急处理,你的腿很可能骨折了,如果不找东西固定会更麻烦。”找了一圈,这间石室里能用的东西只有和她们一起掉进来的半截树根,将就着用吧。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后脑勺抵上坚硬的墙壁,她微微眯起眼。
“信。”
回答的很干脆,没有丝毫停顿。因为,她确信阿娜希迦此刻看过来的眼睛里有只狂躁徘徊的野兽,那只困在红色瞳膜后面的不断咆哮的兽,随时都会冲破那层虹膜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喉咙。
腿伤失血并不多,但是伤口疼得眼前有些发晕,疲惫地合上眼,声音很轻,透着显而易见的固执冷傲。“所以,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