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个家,为了娘亲、为了哥哥、为了我、还有妹妹的前途。你只不过是用错了手段,妄图与虎谋皮罢了。
我这么觉着罢,你可能是先前的吃相太过难看,结果被陛下给看出来了,是以便才心生芥蒂、对你有所提防的。
我经常溜出去听人说书。话说,当今圣上,似乎是个大智若愚之人呢,我猜啊,他最喜欢的便是扮猪吃老虎了。他只在那里不动声色地一步一个扣儿地给你做下,直等得你自己上脚去踩,而不是他亲自动手来将你套了。
这种人啊,便是再可怕不过的了。他能让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的,甚至还能在你死后猫哭耗子地假慈悲一下,略施安抚,让你的遗属亲族们临表涕零、感念圣恩呢。”
萧上将军一拍大腿,恨声道:“完了!——如今……如今已是骑虎难下了,可还有个好么?!——”
萧玄芝笑了笑,淡然道:“是啊~~如今他仍要你活,却也不让你得着好活,而是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谨小慎微地活。”
萧上将军咬了咬牙,狠狠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却见萧玄芝抚掌道:“哈哈,这人儿倒是有意思了,我喜欢~~”
萧上将军讷然道:“你……”
萧玄芝直直地望向萧上将军,良久,才微笑道:“让我去罢。让我去那宫里给他当‘玩物’。
当然,我更想会会他、与他斗斗法。毕竟与人斗,其乐无穷嘛。我倒想要看看了,到底是我玩儿他,还是他将我给玩儿了。”
萧上将军迟疑道:“这……”
萧玄芝对萧上将军缓声说道:“听闻十王爷是个专情之人。如此,你便把咱们家兰儿嫁过去罢。——”
萧玄芝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妹妹萧玄兰温柔地揽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良久,这方才似有失落地讷讷说道:“玄芝、玄兰……芝兰玉树……爹,兰儿成年后的表字,可是已经给她拟好了么?”
萧上将军点头道:“不错。其实,我便是想要让她表字‘玉树’的。灵草玉树,瞧着似也般配。”
“含薰……”
萧玄芝眼神失焦,喃喃道,“爹、娘,求你们答应女儿一个要求罢……等将来兰儿成年了,便给兰儿将表字拟作‘含薰’,可好么?……”
“含薰?……这不是……这不是你当年昏迷的时候,口中不住地念着的那个名字么?……如何?这又有甚特别的含义么?”萧淑人小心地问道。
萧玄芝喉头微动,抿了抿唇,闷声说道:“似乎……也没甚特别的含义罢……我总觉得这名字是好的,是让人心动的……
对了,这便是我当年救下的那人的表字。她的名字里……似是也刚好有一个兰字。只是她叫甚么名儿,我却是给忘了。……
但我却总记得,她是一个如同清兰一般高洁优雅的俊秀女子,恰似那天上来的仙女儿,很是一个超凡脱俗。……”
萧淑人指尖微颤,嘶声道:“灵草?!你、你难道?!……”
她想说——“你难道竟是对一名女子托付心思了么?!”
只是萧淑人还没将这句话给问出口,却见那萧玄芝似有茫然地抬眼扫过自己的父母,缓声说道:“我便是希望、兰儿也能够成为她那般模样的人。”
萧淑人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手抚着心口,叹息道:“好……好,原来如此,实在是吓死为娘的了……”
萧玄芝微一挑眉,不解道:“嗯?怎么了?如何又吓死你了?”
萧淑人连忙摆手,慌张道:“没甚……没甚。没事就好……”
萧玄芝鼓了鼓腮帮子,忽又换作一副轻松模样,抚掌嬉笑道:“今日下午教引姑姑便要过来了罢?
这期间,我要大宴死党,可能会疯狂好一阵子呢,你们谁都别来拦我。——毕竟,我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萧上将军温言笑道:“怎么会?等你成为一宫主位之后,不是还可以回得家来省亲的么?”
萧玄芝微一挑眉,声音缥缈深远地缓缓传来:“人质……最首要的目的,便是活着。不仅自己要好生地活着,还要让与这名人质休戚相关的其他人好生地活着。……我实是不欲在那后宫之中与人争宠,我只想要泰泰平平地活着。
宫闱斗争,步步陷阱。若只是我自己陷进去了,那么,死便死了,无所谓的。但是……我若陷进去了,你们二老和我那两位哥哥,可还能得善终么?……”
萧上将军浑身一凛,神色惊惶地摇了摇头,哽咽道:“女儿啊……是爹太激进,是爹……对不起你啊!……你说,爹怎么就这么蠢,想要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呢?!……”
萧玄芝淡然一笑,柔声宽慰道:“爹、娘,你们只管好生地活着,不缓不急、不上不下、不智不庸……只随遇而安便是。剩下的,便交由女儿来为你们背负、代你们扭转罢。”
萧上将军颤声道:“女儿……苦了你了……爹实在是……实在是对你不起啊……爹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