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身影,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人一身血红喜服,再看那微卷的发丝——
安兮臣。
乔兮水:“……”
乔兮水讪讪地缩了回去,余岁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乔兮水也满脸冷漠地回看一眼,一挑眉毛,点了点头。
乔兮水所表达之意就是——没错,就是他。
声音是哑的,发尾是卷的,不是他还能是谁!
怎么自己到哪他都能找上来!安兮臣是他娘的自带乔兮水牌雷达吗,这血契该不会是自带牵线功能吧!
乔兮水内心想说想骂的话都快要堆成山了,可现在显然是没办法骂出声的。
这一来一去之后,只听脚步声嗒嗒几声,白桐的声音离二人近了不少,想必是走过来好些了。
她说:“你不会还这么没常识吧?你该干些什么,早就不是你自己说了算数的了。怎么,还需要曲岐相再亲力亲为教教你?”
安兮臣没做声。
他向来这样,若不能顶撞,也绝不说软话求饶。他宁愿站着受苦,也不愿跪着舒服。
白桐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以袖掩面轻笑两声,接着把话说了下去。
声音很轻,但周围很静,还是听得见的。
“要是不想让你那小师弟出什么事。”她轻声道,“你明白的……最好还是听话点。”
乔兮水听得心里一滞,瞬间大脑空白一片。
他竟成了威胁安兮臣用的棋子?
为什么?
还没等他消化掉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安兮臣的声音就又把他拉了回来。
他哑声道:“你就那么急着去死吗。”
白桐轻笑一声,答道:“我又不是真的死掉了。”
乔兮水:“……?”
啊?
这都哪跟哪啊??
所以你到底死不死啊姐姐???
又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听那动静,似乎是白桐从背后抱住了安兮臣。
白桐的声音也跟着变得酥麻慵懒,像一把灼得人心头发痒的细火。
她道:“不过死之前呢,你要和我成亲呀。我们要入洞房,掀盖头。之前都拜了那么多人,什么仪式都走了,你也不会临到这时候还反悔吧。你看,我还留着你跟我结的发……”
白桐还没完,接着说:“你若是来找解决方法呢,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千秋当年一心扑在邪术身上,一心想要毒死他人的人,又怎么会为了救人留下解药呢。”
“没人可以救你了,也没人可以救我。”她说,“我们都逃不了一死。”
安兮臣依旧无言。
乔兮水听的咬牙切齿,心里痛骂白桐。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恨不得当场给她扎个小人来猛戳。
乔兮水正在心里骂的起劲之时,就听白桐又说:“我死了之后,记得去墓里好好寻。那东西就藏在里面——如果你觉得,你抢得过曲岐相的话。”
乔兮水听罢,心中一怔。
墓?
他转而又想起余岁说的话。
“但是白桐并不是活着去。我隐约听到,扶林主同她和恨兮君讲了什么献祭,还牵扯到了魔君千秋。”
他又想起安兮臣曾经无数次前去清风门,又去后山寻林泓衣之坟。却总被方兮鸣算计,总是找不出林泓衣的墓来。
安兮臣说什么来着?
说那是阵法。
虽然阵法此事在原文里只字未提,但方兮鸣在墓里的时候确确实实翻出过东西来。记得那是张发黄的纸,里头记了如何破墓碑主次阵法,只不过方兮鸣觉得无用,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随手揣了起来。
这东西曾经在评论区里被戏称“好明显一伏笔”,故而乔兮水记得很清楚。
这方法是在进入墓里之后才有的。也就是说,当初破开阵法的这群魔修根本不知道这方法,用的是别的法子。
所用之术,恐怕就是那见了鬼的献祭。
献祭的人,就是林无花——白桐。
成亲之事还不甚清楚,不过应当是这样没跑了。
那这样就好办了。虽然是助纣为虐,但破开墓碑阵法是剧情之一,乔兮水不做,那它也必定会被打开。
与其让林无花去死来换阵法破解,倒不如让他来。乔兮水自己其实也看不上林无花,但安兮臣要活下去,她也必须活着。
想到这儿,乔兮水咬了咬牙。
这些问题都可以解决,问题是如何和曲岐相谈判?
安兮臣视曲岐相如洪水猛兽,看他那样子,估计死也不会让乔兮水和曲岐相见一面的。
在乔兮水思考这些的时候,白桐半推半拉着安兮臣出门走了。余岁听到二人离去的动静爬了出来,见四周无人,才转头又把乔兮水招呼了出来。
他看爬出来的乔兮水面色凝重,皱了皱眉,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