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
谁家的弟子都是费尽了无数心血培养起来的,如果不是不得已,谁愿意让他们死在战场上呢?
张婉儿眸光一转,笑道:“我当与大师同去,如此,你们也不必担心我魔域会使什么Yin私手段,尽可以在此处等我们传信。”
那道修对行止点了下头,行止再次拨过一棵佛珠后,才道了声好字。
张婉儿和行止二人路途行至中途。
“就在这里吧。”行止对张婉儿说道。
张婉儿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拉开了与行止之间的距离,才问道:“大师这是何意?我们还尚未到太清地界呢。”
“因为我们不用再上前了,太清是否私藏了建木在此时都毫无意义,重要的是,道修的心不能散。”行止道。
张婉儿挑了眉,问道:“大师是准备对我出手。”
行止颔首示意,让张婉儿率先出手。
张婉儿并没有推让意思,素闻佛修固执,她出手即使杀招,魔气凝成利刃刺向行止胸口。
行止数过了一颗佛珠,佛珠上有万字印一闪,周身涌现出一层金光将他包裹在内。魔气触碰到金光的一瞬间便碎成金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那金光以行止为中心向外扩散,眨眼间便已有数丈之宽,追上了急退的张婉儿,将她吞噬进去。
张婉儿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在这佛光中悄无声息地化作了飞灰。
她已经完全和当初寄宿在自己体内的心魔融为一体,竟然连和这佛光一战之力也没有。
行止额头正中的万字符文隐去,金光消散,他闭上眼,念了声佛号,回返道修阵营。
第六十九章 终局(完)
沈醉同样上了战场,他腰间那把用红线系着的剑终于出了鞘,剑光如月又如水。他的剑已经极快,往往只见银光抹过,之后便涌出血色。饶是如此,战到现在,他的形容也已经极狼狈了。那张如玉面庞上同样溅了血,还有几道伤,看上去不再像翩翩公子,反倒像个哪里来的恶鬼。
在战场上,因为此方边境往往只有太清一门镇守,一名太清弟子常常需要以一敌多。沈醉已经斩下了好几位魔将的头颅,此刻却仍然陷在包围之中。他不得已,只能且战且退,和同门组成剑阵,换来片刻喘息。
“你好没用。”
突然,沈醉听到了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
“左三步,坎位斜刺。”
沈醉依言做了,剑尖正好送进了一名隐匿身形想要偷袭的魔修喉咙。他退回原位,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帮你啊。”花花蜷坐在沈醉头冠里,皱着眉道,她神识过人,不需要用眼去看,一扫就能看破一切虚妄,她哼了一声,道,“要不是我,刚刚你们剑阵就被破了。”
“是是是,我的小祖宗,你可藏好了,千万别掉下来了。”沈醉也皱着眉,眼中却有笑意。
“别废话,前两步,申位直刺。”
云无觅和明怀幽激战正酣,到了他们这个境界,举手投足间已经能够利用存在于天地间的“道”,谁的道更强便更有可能获胜。明怀幽虽然体内修为并不如前,但那是真元储量,他的道并没有减弱半分。且云无觅不能够从道修中得到助力,但是明怀幽却可以从战场上吸收陨落之人的魔气,也暂时跟云无觅战了个势均力敌。
这世间修为越高者,往往比斗时间也越长,但是在最后双方真元都消耗殆尽时,决定胜负的也不过只是一瞬间。
明怀幽在和云无觅拼剑,他手中的那把剑剑身漆黑,上面有魔气缭绕,与当初云无觅用魔气凝出的剑别无二致。明怀幽擅长的是“术”,而不是“兵”,此刻显然是已经被逼迫到了窘迫境地,才会被迫与云无觅短兵相接。他们为避免战斗波及己方弟子,皆身在高空,此刻挨得极近,明怀幽可以清晰看见云无觅眸中血色,他持剑的手已在颤抖,咬了牙,向云无觅问道:“你疯了吗?”
云无觅只沉默地看着他,他一向是不认为自己和敌人有什么话可说的,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因为这些人,终究都是要死的。
明怀幽眼看着和自己对峙的那把灵剑上缓慢沁出流墨一般的魔气,覆盖住剑上灵光,之后剑芒大盛,他手中长剑陡然散作碎片,胸口猛遭重击,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向下坠去。
云无觅站在原处,将手中灵剑向明怀幽掷去。那道剑光眨眼间已经追上下落的明怀幽,插入他心口,带着他继续向下急速坠去,所过之处剑芒残留,空间被划出黑色裂痕,剑身已坠下近百尺,空气中才迟迟传来呼啸声。
明怀幽坠落只在短短几瞬之间,却好像被拉得极漫长,他盯着云无觅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身影,瞳孔缩紧,五指紧紧握住剑锋,顾不得自己掌心被割得鲜血直流,额头上青筋贲起,想要将这把剑强行从自己心口拔出。因为比起流失的鲜血,从自己伤口处源源不断向灵剑中涌去的魔气,更让他感受到力量消逝的恐惧。
没有人看得见,云无觅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