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宿欢不过识得山楂而已。
宿欢身残志坚,拽着枝头好方便楚珚之摘下来。明艳的鲜红色衬着他指尖嫣红,惹得宿欢轻啧一声。
他动作微顿,然后自顾自抬手压着枝桠,与宿欢说,“好了,阿姊松手罢。”
“哦。”见他体贴,宿欢无有不应,笑吟吟的又讲,“有劳殿下。”
楚珚之听后觉得头疼。
他见摘够了,便撕下衣摆拢在一处交由宿欢,再去摘旁的果子。
“那是甚?”宿欢随手拿了枚山楂,擦过几下咬了一口,当即蹙了眉,“……酸。”
瞥过来一眼瞧她,楚珚之看着她神色,不自禁噗嗤笑出了声。被她循声望来,楚珚之转过脸继续摘着灌丛中朱红近紫的小果子,眉眼却略微舒展。他一面摘,一面答着宿欢道,“这是山茱萸,可作药用。”
宿欢听了名儿才晓得,再问,“用来治得甚么?”
“……眩晕耳鸣,腰膝酸痛,大汗虚脱,内热消渴。”他略去旁的,耳根有些发烫,“只一味山楂,怕把脾胃吃坏了。”
山茱萸,主补益肝肾、涩精固脱。
这面得了几把山茱萸,楚珚之又再往前去,摘另一种果子。
她看着不远处的少年郎,拿了颗山茱萸。
“……酸、涩、苦。”宿欢勉强咽下口中的汁水,评价后再总结道,“不好吃。”
不远处,楚珚之听见了这声吐槽,没忍住又扬起唇角,再连忙抿唇压住笑。
宿欢说,“再无下回。”
他将暗红色的小巧果实尽数搁在宿欢手中的布片里,再拈起一粒,与她说,“尝尝这个?”
宿欢两手不得空,便低首用唇衔去了少年郎指间朱果,“酸里带些甜。这又是甚么?”
“……五味子。”指尖被她唇瓣蹭过,教楚珚之有些愣怔,下意识顺口答着,“亦可入药。”
两人在多年前还算熟识。宿欢常常入宫,不管是来寻太子还是公主,他也是在一旁的。许多年前……年幼时,两人还算亲近。待到他渐渐大了,宿欢名声渐渐坏了,以致于他成了深居简出、恭而有礼的二皇子,宿欢则是那位臭名远扬、惹人唾骂的宿家女。
久不见面,关系自然远了。
祸害。
楚珚之收回手,垂下眼睫,心底又是一声暗骂。
……祸害!
再去摘过药草,一路上楚珚之都没再与她搭话。生怕又被她甚么举动,引得一霎心软,反倒误事。
可耐不住宿欢与他闲聊。
“殿下觉得如何?”她被少年郎扶着,便毫不见外的将身子压过去,任由他搀住自个儿,“若力竭了便与我说。”
他耐着性子,“无妨。”
“这些时日还劳殿下费心。”宿欢语气温和,“待温郎君领人来寻,便再无事了。”
楚珚之觉得率先赶来的定是孟家那厮,却没说出口,只应,“嗯。”
“只贺中丞那处不知又要如何了。”不着痕迹的端详着楚珚之的神色,宿欢再添一句,“旁的不提,赈灾一事不敢耽搁。”
“待回京后,我自行向父皇请罪。”他面色不改,“父皇一贯疼惜阿姊,届时还需请阿姊为我说说情了。”
“陛下仁德圣明,定不会怪罪殿下的。”宿欢宽慰一句后,顺着楚珚之的话,问着自个儿想问的事儿,“若非殿下明判局势,如今怕是不妙。”
是了,昨日若非楚珚之,凭借那些水匪的本事,就算如她所说避得一时,也定然会被追上。因此,唯水路可躲。
人算不如天算,他料准江边必有船只,即便无有亦可凫水逃开。哪曾想温梧竟是不通水性。
宿欢问他,“殿下竟不知温郎君不会水么?”
“……以往并未问过。”他这么说着,“是我疏忽了。”
实则不然。
即便问过,就算楚珚之清楚此事,也仍会走水路。利大于弊,有时顾不得太多,弃车保帅便也是必要的了。
这些不便讲与宿欢听,他便依照以往的作风,将错处应下。想来宿欢也该顺势……
“的确是殿下疏忽了。”
她说什么?
楚珚之反应不及。
一霎失言后,他回过神来,语气如常的应,“阿姊莫怪。”
可心底还是不由得闷气。
“惊马、跳船,乃至而今,殿下便不觉得怕么?”宿欢说着,轻叹过一声,“倘若这回我慢了半分,又或有半分迟疑,殿下该当如何?”
话音落下,楚珚之心中咯噔一下。
“殿下而今不似当年。”她言行无状的毛病从未改过,这时便又就势揉乱了楚珚之好不容易打理好的束发。低笑罢了她再啧一声,说,“我已不好再讲殿下什么。”
“……阿姊此话何意?”楚珚之也顾不得被冒犯,试探着道,“倒是教我听糊涂了。”
她没多话,也没答楚珚之,只余下四个字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