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更为傅家洗清骂名,以致江湖中人人传颂、夸赞不已。常家却不似!常家竟敢窝藏敌国奸细、又备有私兵、武库,不知哪日可是想反了朝廷?!”
她一字一顿,尖酸刻薄,“常家满族流放千里又怎够,当男斩首、女眷发配娼妓,当得解恨!”
宿欢说,“常家余孽!”
疾疾一剑刺向宿欢心口,既猛且快,宛若惊雷乍落,教人避无可避。
“叮”!
斜里被块碎银骤然极重剑身,教长剑来势一顿,也教宿欢终是挡下了那剑。
她瞥过不远处眼疾手快的刘侍卫,来不及道谢,便再度凝神继续应付着那流匪。
“小娘子似是知晓甚多?”他剑招愈促,但凡宿欢躲避不开被剑锋擦过,便划开一道口子。他哑声笑着,虽是问话却语气笃定,“京都人士?”
“知晓甚多?常家叛逆的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宿欢语气轻鄙,做足了冷嘲热讽的模样,“怎的?莫不是戳中了你的痛脚?常家余孽!”
江湖中人,各家各派各有不同,风骨分明,任凭是个行内人,过几招便知晓此人是何来路。他看得出宿欢使得的傅家剑诀,宿欢自也晓得常家剑招。
若他有意隐瞒,宿欢许真是认不出。可他既如此肆无忌惮,他自个儿的身份便也一目了然。
他又是一阵低笑,“常家余孽?”
“这朝廷当真是该反了去!你们这些权贵也都该死!”他看着宿欢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连同那件早已血迹斑驳的罗裙,眸底猩红愈甚,“如此一来,我倒不急着杀你了。”
长剑锋利,虽不比他自个儿那柄,倒也称得上利器。
那流匪跃步向前,脚下更快。剑尖破开皮肉,狠狠刺进她肩头——
血流如注。
她抽身后撤,也终是闯进了乱战之处。
“当”!
抬手横剑挡下旁的流匪砍来的阔刀,她施力硬生生抗下,肩上伤处涌出的血流愈甚。
“三儿,这女人手里拿的是你那柄剑?”粗砺的男声响起,又嘿了一声,笑道,“不行啊三儿,你这性子,怎的倒还怜香惜玉起来了?”
“提防紧了。”被唤作“三儿”的流匪再度开口,音色嘶哑,“她武功不弱于我,更力气颇大,善于拳脚。”
“哈哈哈不过一介女流罢了!”又有一人插话,撇开那边继而操着板斧朝宿欢攻来,“倒教老子来试试你究竟有何能耐!”
乱作一团。
并非方才那般仅仅对着宿欢,而今四面八方乱战起来,她倒是好应付的多。
那位常家余孽、暂且唤他常三爷罢。
常三爷却并非如此。山道本就狭窄,更两辆马车挡路,又敌己难分。他施展不开不说,更得仔细误伤了自个儿的人手。
“都让开,”常三爷皱起眉,“她留给我来对付。”
“嘿嘿,老子就看中她了!”狠狠一斧头又朝宿欢砍去,横斩竖劈,再被宿欢避让时显露的身姿惹得满心淫秽,“许久倒不曾见过这么俊的小娘子,既不忸怩也不矜贵,哈哈哈正合老子的意!”
“着实要比那些所谓的世家贵女要好。”旁边又有人凑上来,趁机也攻到宿欢身边,目光黏在她面容、身上,“三哥,你着实过分了啊,这么秀丽的人儿,你作甚要伤着她的脸?”
都是相处过一段时日的人了,常三爷也大略清楚他们。他见自个儿插不上手倒也不急,嗤笑一声。转手收势停在原地,他剑刃上粘腻的血便顺着剑锋往下滴落,隐没在泥地上。
“与其教他们糟蹋了……”他虽心有可惜,但略加思索过宿欢该会如何,心情又大好。他低笑一声,嗓音嘶哑,“还真不如死在我剑下。”
宿欢:甩开了?
宿欢应付的极其艰难。
她心知此行不易,却未曾想过糟糕至此。
勉强避开身前再度恶狠狠砍下的巨斧,她气息稍乱。
可好歹在她进入战局后,马车往前挪动的速度也快了些许。
自也不止她一人觉察出此事。
“将那四匹马杀了。”常三爷哑声开口,“无需留下马匹,教他们逃了才是坏事。”
“他们还能逃得掉么?”有人粗笑道,“老三,你也太瞧不起兄弟们——”
话音未落,前面那辆马车里自锦帘一角探出手来,在众人猝不及防下,握着匕首狠狠刺进马臀,引起一声长嘶。
马嘶声震耳,再骤然提速疾驰,撞开挡在前路的人,硬生生冲出一条路来。
“阿妧!”
宿欢率先回神当即大喊,方见阿妧跌跌撞撞出了车厢,握住缰绳抬手狠甩,“驾——”
“还有一个女人!”
“操他娘的!快追上去啊!”
“快!马车要逃远了!”
两辆马车驶远,留下的三名侍卫与宿欢也松下一口气。
她握紧手里长剑,含情目紧紧盯着常三爷,“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