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相比。
一阵女子嬉笑打闹的声音由远及近,随后,帘幕被风掀开——幕后空无一人,唯有一捧捧鲜花、水果和几只金盏漂浮空中。
神明在前笑语未停,直至谁轻咳后才低了下去,“陛下午安。”
轻风凝作人形,弯腰行礼,“还有三位判官大人。”
“陛下好~三位大人好~”风精灵活泼的姊妹们在身后依她模样一一行礼,再抬头满是敬慕与欢喜的目光。
“浴场已经布置好了,您看可还缺少什么?”为首最稳重的刻莱诺恭敬问道。
哈迪斯神念一扫:“可以了,你们下去吧。”
“是。如有需要,您唤我等姓名即可。”
待风声停歇,米诺斯才说话,“陛下,她们是……?”
“深渊中被污染的精灵,朕当年为她们除过污秽,又放归人界,但风神之名已——”哈迪斯顿了顿,翠碧的眸光被低垂长睫掩住,“总之无家可去,朕便收留了她们,交由潘多拉带领。”
他不愿细讲,迈步向室内踏去,最后一句话落在空中,轻若鸿毛,“只是可怜,比起真名,人们更熟知的是她们的恶名。”
拉达曼迪斯心有所感地回首,那样熟悉的风息,与他麾下某个魔星相似,他好像猜到她们是什么了。
“您只能喝这么多了。”天暴星举着酒杯比划。
“别开玩笑。”
“潘多拉说的,当然您可以不听。”
“……”
“但是她会很伤心。”
“……”
哈迪斯深吸一口气。
“至少加到杯口吧?”不然他堂堂冥王喝得还要比几个属下少?
水汽氤氲间,几个风格各异的帅哥在浴池中或靠或坐。艾亚哥斯正强拉着米诺斯数他们身上的疤痕,拉达曼迪斯早已被踢出比赛,此时正顶着一具神力修复后完好无暇的身躯独自在角落喝闷酒。他视线的着落点,则在另一头,也是五人中颜色最盛的那位身上。
“您已经喝醉了……”天暴星低声劝道。
这是只有哈迪斯本神,与他身边亲近之人,如天暴星、潘多拉才知道的小秘密。
凡酒是无法打动挑剔的冥王陛下的,无论喝多少,都如饮白水,唯有酒神狄俄尼索斯酿制的神酒,才能叫他品出些滋味来。
而且在面对神酒时,理应“千杯不倒”的哈迪斯陛下……酒量极低。
被热汤蒸得泛粉的指尖摇晃着往上够,最后因主人欲起身却不稳的身姿向下一跌,天暴星连忙接住哈迪斯,谁料低下的酒坛立刻被神明拽着啜饮一口。
“您!”怎么还耍诈?
遭到欺骗的下属瞪大了眼睛,控诉哈迪斯的虚晃一枪。
可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无论是正扶着冥王的天暴星,还是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拉达曼迪斯,都不由得心脏猛跳——
哈迪斯似无所觉自己的容貌,在酒水挥发后更添一层诱人的魅力,他只是敛眸低笑着,向来威严冷漠的冥王陛下,展颜片刻便如冰山霜解,春光摇曳,百种千种的花儿俱向着你开了。飘乎乎的语调像钩子般轻而又轻钩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醉了的神还能骗到你么?”
他抬头,笑意未散去,可理智显然有些模糊了——不然绝不会用温柔而宠溺的声线慢慢唤着:“朕的贝努鸟?”
“砰!”
“喀拉——!”
重物落于池水,金器满布蛛纹。
艾亚哥斯和米诺斯吓了一跳,他们转过身就看见拉达曼迪斯已经冲到哈迪斯身边,紧紧搂着主君,将发怔的天暴星一把推开。
“没事。”穿过水雾后,拉达曼迪斯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静,“陛下喝得有些多了,我带他上去休息一会。”
他看不见自己此时的表情,不然就能知道他像一头暴怒的巨龙,恨不得将眼前胆敢觊觎他的神明之人碎尸万段、食肉寝皮。
“天暴星想必也需要洗个冷水澡清醒一下罢。”
询问的内容以肯定的命令语句下达,若放在往日,高傲的贝努鸟绝不会给予除他的主人外任何一个的好脸色,可当下思绪纷杂、心如擂鼓的他,注意力基本都在自己大不敬的反应上面。同他争宠的对手目睹了他亵渎之念的诞生,就在敬爱的主人面前——他、他竟然、有那么一两刻冲动地想……!
冥界没有什么可以算得上是风景的地方,死后世界的模样正如死亡本身被人们所恐惧着。
“而恐惧与敬畏是必要的。”这是来自哈迪斯大人的无上指示。
“只有这样,愚昧的人类才会更加珍惜热爱生命。”
但同时,他又会对一些殉道者或懦弱的勇士展现仁慈的一面。
“即使清楚死亡背后象征的虚无,仍愿意去拥抱它,这样的人,不必踏入硫磺与火中受苦。”
被宽赦的魂灵们双手合十,感念着冥主公正的判决,随冥官指引有序重入轮回。火海与毒雾分列道路两侧,罪业在折磨中消弭,悔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