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骋和那孜特克厮混了几天,只恨不得被窝都不出,像是怕人丢了一般,跟在后头寸步不离的,就差看着孜特克小解了。
这日他们总算是呆够了,出门透气,在外头散步,见着了陈届。
陈届在营地歇了几天,他要前往狄恰,刚好和他们同路——徐羡骋他们还在等世子的消息,此番前方战事不利,他们这一队人马,将分为三队,一队归往狄恰,一队于沿路驻防,一队前往前线来弥补亏空。
整场战役像是高高举起,又轻轻落下一般,没头没尾,让徐羡骋觉得十分憋屈。
“——先生若是缺差事做,不如来我这里做事,”徐羡骋道,“我刚好缺点人,你要是来帮我,我也省心。”
陈届笑道,“你这臭小子,出息了啊,过了一年半载的,反而变成你是东家了。”他思索了一会儿,“也好,待我忙完了这批货便来,这些兵荒马乱的日子做客商,确实不合适。”
他们正聊着,听见外头的声响,只见额吉恰进了门。
“额大人——”陈届打招呼道,这几日他和额吉恰混得也熟,他还欲说上什么,瞧见额吉恰背后一个跳动的身影,定睛望去,见额吉恰后面跟着笑嘻嘻的赫祖。
“陈先生,今儿起得早,”她笑嘻嘻道,又瞧见了孜特克,“孜特克,好久不见你了,都去哪里鬼混了?”她看孜特克脸色好上不少,揶揄道,“你的脸色好上不少呀,之前一直是愁眉苦脸,心事很重的模样,怎么这几天,转了性儿?”
孜特克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嗯一声。
徐羡骋道,“原来会说汉话,”他哼了一声,“从前和叔叔说话时,愣是说兀语,让我插不进嘴。”
赫祖笑道,“那时候看你说兀语呆,想逗你不是?”
她心情很好的样子,绕着孜特克问了好一会儿话,赫祖本身性格活泼,来的时候又和孜特克混熟了,自然亲昵可爱。
小姑娘话多,说着说着,忽然想起自己帐里烧水没熄火,怕是烧干了,惊叫了一声,便匆匆走了。
“那赫祖,”陈届见状,压低声音问孜特克道,“我瞧着对你有意思,要不时间久了,去问问?若是将这草原姑娘娶回来,可是有得福气啦。”
——赫祖虽然男装,但这些日子,亲近的几个都发现了,可见这并不能瞒上多久。
孜特克连忙摇头,“……不能这么讲……”
陈届知道自己会错意了,打了个哈哈。
徐羡骋脸上发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陈先生眼睛不大,倒是看得一手好眼色。”
“眼睛是不大,但东西都看得清。”陈届呛他。
徐羡骋冷笑一声。
“别胡说了啊,”额吉恰道,“嘴不要那么多,这是孜特克和赫祖的事情,管你们什么事?”
徐羡骋脸色不好看,说话一直夹枪带棒的,陈届也摸不准自己哪里说话惹着这小子了。
“去去去,边去,我不和你说话了,”陈届道,“你这小子今天吃了炸药?Yin阳怪气的。”
“既然知道我不痛快,那陈先生就不要开我叔叔的玩笑,什么和这个姑娘那个小姐的,我不爱听。”
陈届意识到了徐羡骋为何生气,“我以后不说便是了,怎么脾气这般幼稚?就算我不说,你叔叔不娶妻了?”
“那陈先生也不是光棍一个,不Cao心自己的事儿,Cao心别人的事。”
陈届说不过徐羡骋,哎呦了一声,“不过一个玩笑,你这小子,真真是气人!我出去了,以后别再和我打招呼。”
徐羡骋翻了个白眼。
待陈届离开后,孜特克才道,“你又在和陈先生呛什么?”孜特克刚刚有心劝上一劝,汉话又说不来,只能干着急。
徐羡骋不太高兴的模样,“没什么,他嘴皮子贱,活该的事。”
额吉恰在一旁,皱着眉思索着什么,喊住了徐羡骋,“赫祖的事,我想和你谈上一谈。”
徐羡骋道,“大人怎么看。”
“之前我故意让赫祖听见,巴里驻防兵力吃紧,于是便有一波兀人游兵侵袭了那里,我觉得并非巧合。”额吉恰沉声道。
徐羡骋抬起下巴。
“我听那探子来报过,那兀人游兵的首领名叫乞宥弥。”
乞宥弥是兀人中极盛名的将领,出身于兀族珂硕一部,自他领兵后,便未尝败仗,在兀人里名望很高。
徐羡骋听说前些阵子,乞宥弥率领骑兵突袭了世子所驻扎的营地,造成了前线的那场惨败。而那翻越山脉来劫皇帝的营,也是他的主意。且他熟悉地形,擅长奔袭,经常在经回狄恰这一线上神出鬼没,吓得那折返将士魂飞魄散。
“那珂硕一部,以鹰为尊,在身上皆有鹰纹刺青,这刺青,”额吉恰继续道,“我见过赫祖手臂上也有,若是我没猜错,赫祖的哥哥应当是在那乞宥弥手下当差,所以她的消息都会被传回乞宥弥耳中。”
“若是真的,也不妨一试,原先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