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杯酒祝喻叔身体健康,福泽延绵。”
壁炉里的空气爆裂声毕毕剥剥。
季月白捏着杯子沉吟,没有回答。
“我希望恒恒早日出院,身体健康。”女人又开始补充自己的愿望。
小季然在旁边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喻阳脸色
“阿白阿远,”女人又说,“你们都让孩子少喝酒,要是喝醉了可怎么好?”
虎年家宴已过半晌,渐入佳境。
季念看了一眼父亲,点了点头,表情不动。
“父亲和爹地待我都是一样的。”喻阳含笑回答,面色沉稳。
季念站起来,端起了酒杯,黑色衬衣的袖子已经卷到了手肘。
女人也不在意,抱着小朋友,一边低声絮叨一边往外走,粉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喻远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喻远端起酒杯,表情微笑,似并无不愉。
女人和孩子都走了,男人靠在椅子上,抽出一根烟慢慢点燃了。吐了一口烟圈,他慢慢弹了一下烟灰,又轻笑,“卷七十二,列传三十二。那宋明帝刘彧,请他的弟弟刘休祐去旅游——,”
“麻麻,麻麻——”
壁炉发出了空气爆裂的毕剥声。
男人微笑,“一玉孩子多,总不能住不下不是?要是只有我们季家,”
男人环视一周,又似乎叹了一口气,声音在餐厅慢悠悠的响起,“现在看着Augus都一岁了,让我又想起当年,”
“倒是好久没有回国了。”
说罢,自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玉站起来为大家盛了汤,又转身坐回到了小家伙身边喂他吃不知道什么做成的糊糊。喻远靠在椅子上,慢慢拿着餐巾擦了擦手,又看了一眼坐着给孙子喂饭的女人,轻声笑道,“时间过得可真快。”
季月白突然说话。
“开动吧!”她倒了一圈酒,终于忙活完了,终于坐了下来,拿起了酒杯,“虎年吉祥——”
季念站了起来。
冬(22.连月肯定也有错的)
“喻叔,大哥,祝虎年吉祥。”
“一玉,你把然然抱上楼去找连月。”
盏清水。
22.
“坐着坐着,不要搞得这么严肃。”
壁炉里发出了毕毕剥剥的声音。
客厅里又陷入了沉默。
“我还记得当时,都有和你们讲过《宋书卷》,”
小家伙似乎是吃饱了,又咯咯的笑了起来。他一把伸手推开了奶奶的碗,又张开了藕臂对着女人做出抱抱的姿势,踢着小腿儿一蹭一蹭的,嘴里还喊着麻麻。
季月白看了一眼旁边的季念,“那自然是住不了这么宽的。”
黑色的衬衫袖子半挽,男人眉目英俊。他端着一杯酒躬身遥敬对面的男人,面容恳切,“父母生我,喻叔教我。生恩教恩,没齿难忘。虽然我姓季,可是喻叔在我心里,一直和我自己的父亲是一样的。”
“哦,”一玉回头过来。她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桌上面色各异的四个男人,又看了看站着的儿子——黑色衬衫,身材颀长,眉目英俊,手里拿着酒杯,脸色还算沉稳。女人顺从的抱起了孙子,嘴里还在说,“那好,那我就上楼去看看连月,也不知道她吃了饭没有——”
小季然大张着嘴,被奶奶喂了一大口糊糊,又咯咯的笑了起来。
喻远看着面前的季念,突然笑了起来。他对着季念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看着他坐下了,男人又看着旁边的喻阳,温和道,“阳阳,你七岁被送去到大哥身边——不是爹地亲自教你。可是大哥教你,只会比爹地教你更好。”
莲藕一样的手臂上,几串手编的红绳明显。
两鬓斑白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笑意吟吟。
喻阳靠在椅子上垂眸不语,神色不露。
“哪里住不了这么宽?要的要的,孩子多呀。”一玉毫无所觉,还在拿着酒壶给大家倒酒,“房子那自然越大越好——阿远你是不知道,以后等恒恒有了孩子,生个三个五个的,静园也小了呀。”
季念抬头,看了看对面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男人,他正笑着看自己,“可是我也没用藏私。两个孩子一视同仁,听的都是我们喻家的道理——合纵连横,伐谋之道。四书读完了就读五经,五经读完又让他们读史书。他们听进去学进去了多少,那都是各凭本事。”
男人轻笑,“那时我和一玉长在美国,身边还带着季念和恒恒。平日里我工作也忙,但是若是我有闲的时候呢,我就带着他们两个读国学。季念虽然不是我亲生,”
“不用了一玉,别弄坏了。”
季月白慢慢品了一口茶,阻止了他奶奶的一时兴起。他又看着对面的男人,声音沉稳,“这个宅子,当年原是为了一玉住的宽才建的,”
佣人开始端了菜上来。
没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