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你奶奶吧,怎么这么向着你!」又凑到她耳边笑道∶「其实干力气活儿的
可是我呀!」
蔡影脸一红,使劲拿胳膊肘子顶了我一下,嗔道∶「讨厌啦,这样话也说。」
两人正说笑间,就听见一个人高声喊道∶「对勿起,让一下好哇,让一让……」,随着喊声,几个大夫护士推着一辆担架车一路小跑的从我身边通过,后面
亦步亦趋的跟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男女,面色都很沈重。
当他们中间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快速的和我错身而过的时候,我心底突然涌
起了一个既模糊又清晰的少女影子,「好像呀!」,我心思甫动,脚步便慢了下
来,走了十几步,我实在忍不住回头看去,那些人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怎么啦?」
「没事儿。」,我想我是看花眼了。我和她应该有九年没联系了,在我脑海
里存留的还是她少女时代的倩影,九年了,她应该是个大人模样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依然无法忘记她,虽然
我以为我已经把和她之间发生的故事彻底的遗忘了。
打完针,折腾回蔡影家已是中午时分。蔡影爸爸已经做好了午饭,非要留我
吃饭,蔡影也是一脸的恳求,我只好应了下来。
蔡爸爸是典型的上海男人,心灵手巧,平常的几样菜一经他摆弄便变得色香
味俱全,我在妻怀孕时学的那几手比起来就差的太远。我边吃边赞;蔡影没有食
欲,只吃了几口便放了筷子,见我吃的高兴她也满心欢喜,小声跟我说∶「你喜
欢吃,以后我给你做。」
吃过饭,蔡影躺在床上一味强打着精神和我说话,却不肯睡觉。我看懂了她
的心思是不愿意让我离开,我也有些不放心她的病,便笑道∶「好了,小影,我
不走就是了,家里有什么活儿我帮你乾吧,你现在必须睡觉了。」
蔡影脸上露出了安心的表情,迟疑了一下,告诉我有些衣服要洗,毕竟病里
身子弱,吃的药里还有扑尔敏的成分,她很快睡着了。
卫生间里放着全家的衣服,有些是母女三人贴身穿的,怪不得蔡影有些不好
意思。我正洗着,蔡爸爸走了进来。
「不是说小影是我女儿我夸她,她真是个好孩子,是我们耽误了她。」蔡爸
爸点了颗烟,猛吸了一口,半疼惜半无奈的道。
「这孩子太顾家了。她以前有个男朋友叫苏凯,出国了。几次让小影也出国,小影就是不去,人家也就明白了。其实苏凯人也挺好的,只是太精明了……」
蔡爸爸话说了一半,我却听得明明白白。可能很多人都会象苏凯一样,要么
选择逃避,和蔡影在遥远的国度营造一个自己的家;要么选择结束,因为这样的
担子并不是每个男人都能挑得起来的。蔡爸爸自然希望自己女儿喜欢的人是个真
正的男子汉,可我是吗?我心里一阵迷茫。
蔡影一觉醒来,烧已经退了,精神也好了许多,还说肚子饿了。我看她恢复
得比预料的好,便要告辞。
蔡影依依不舍的拉着我的手不想让我走,我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笑道∶「乖,听话,我在这儿你反而休息不好。再说了,人家古人都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日子还长着呢。」
蔡影眼睛一亮,「阿欢,要记得你今天说的话呦!」说话的时候,眼里满是
祈盼的目光。
回到干休所,我把那辆丰田佳美开了出来。自从拿了驾照,我只是在干休所
大院里开了几圈试了试车的性能,却从来没上过道,上海的路况远比家乡复杂,
而我的技术又不大好,心里难免有种畏惧感,若不是上海打的太贵,我恐怕还没
有勇气开这辆车。
沿着衡山路向北拐进淮海中路,一路上路况虽然复杂,可大家驾驶的都比较
文明,行人也蛮守交通规则的,我便渐渐有了信心,车也越开越熟练,毕竟底子
还在。只是淮海路上到处是禁左标,我左绕右绕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了理想的
路线。掐了下表,和坐地铁的时间差不多,只是蔡影就不用被冷风吹了。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蔡影问她病好的怎么样了,她说好多了,昨天晚上
和今天早晨都没发烧,知道我要让她休息,哀求道∶「阿欢,求求你,让我上班
吧。」
我说那好吧,你等我,我去接你。她顿时高兴起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车开到了蔡影家楼下,我打电话让她下来。看到倚着车门向她招手的我,她
顿时愣住了。
「别愣着呀!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