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攥住王国平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还不生气!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来狠狠地报复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能坐的住,没有男人能被我爱抚后而不想我?为什么你还可以装作没事一样每天搞着科研?为什么,为什么?」
此时,江心郁已经进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疯狂地撕扯着王国平地衣领,疯狂的吼叫着。
不知为什么,王国平此时非但不感到生气,反而心底升起了一阵怜悯,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像一只被恶狼咬住喉咙的鹿,在做着最后地
垂死挣扎。
王国平突然抬起了头,任凭她如何撕扯,眼睛只是平静而坚定地盯着她的脸。
两人不经意间四目相对,江心郁在此刻忽然感觉身上的力气全被抽走,身体猛然歪倒下去,王国平一惊,来不及细想,一把托住了她的身体。
江心郁就这样倒在王国平的臂弯里躺了很久,眼神空洞地望着夜空,丝毫没注意到王国平握住了自己地手腕确认了脉搏,手指触碰了自己的鼻尖检查呼吸而后安静地托着自己。
许久许久,大地万籁俱寂,连引吭高歌的虫儿也疲累了,纷纷沉入夜色,江心郁缓缓起身,又恢复了往日冷峻的眼神,淡淡对王国平说了一句:「今天对不起,我该回去了。」
说罢就要起身离去。
王国平此时突然说了句连自己很多年以后也没想明白当时为何会鬼使神差说出来的话:「能再陪我一会儿吗?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起身欲走的江心郁忽然停住了,眼神逐渐又变得迷离起来,「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说。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从小到大遇到的各种人,要么就是贪婪的恶狼,要么就是冷漠的自私鬼,想想也真是可悲——」
苦笑一声后诉说继续「自我记事起,我就被关在一个南方小城的孤儿院里,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孤儿院的老师们只是负责我们不饿死,其他的没人关心。后来当地一个官员领养了我,那个狗官领养我并不是出于慈善目的,而是因为到处沾花惹草,老婆跟他离婚后又告到了单位,为了扭转形象而搞得作秀行为。把我领回去带着在媒体那里拍了几张照片后就把我扔到了一个寄宿学校,在我高中毕业前再没有看过我。学校是个军事化管理的学校,去那里的学生都是父母忙着做生意没人管的「问题儿童」,别的学校没人要父母偷懒发配到那里的。
老师对学生唯一的要求就是听话,犯了错误就会挨皮带抽,我亲爱的同学们最后一个个都变得像木头人,对老师唯唯诺诺,每天能干的事就是傻傻坐在教室里。
他们比我好的地方就是每年过年还能被家人接走,而我每年过年只能蜷缩在没暖气的宿舍里吃些残羹冷炙。」
说到这里,江心郁的脸上透露出很痛苦的神情,顿了很久,直到看到王国平充满关切的眼神一直注视着自己,才继续说道:「有时我觉得我还是要感谢我那从未谋面的父母,至少给了我一个不算笨的大脑。那所学校的教学完全是摆设,不过我竟然奇迹般的从小学部一路自学到了高中部,直到高考,拿到了一个我都完全不相信的分数。打听到这里不错,就报了这里。高考完了之后,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离开学校,直到我走出校门,我才听说那狗官被抓进去了,说实话,那个时候我虽然孤身一人,身无分文,但是我却第一次感觉到自由的快乐。我暑假在一家打印店打了一暑假的工,凑足了学费,坐了几十小时的火车来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江心郁忽然又自嘲般笑出了声音来,「你知道吗,多么可笑,我来这里后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到了天堂——话说我来这里的第二天,班导师也就是张志诚那个老畜牲找每个同学谈话,我跟他说了一下我的情况之后他表示非常同情我的遭遇,当晚便请我去他家里吃饭。我永远也记得当晚师母看我的表情,眼神里透着说不尽的悲悯和哀怨,当时虽感奇怪也没想太多。后来,张志诚经常嘘寒问暖,给我送一些生活用品,竟然让我感受到了温暖的错觉。直到那天——」
说道这里,江心郁停了下来,身体开始颤抖,「那天,张志诚对我说觉得我资质很好,想把我引荐给其他几个知名教授认识一下,看看能不能在本科就搞几个课题,发几篇Paper。当天晚上,张志诚把我带到一个饭局,当时来的还有王天全、郑伟崆、欧阳子如这三个老畜牲,一开始这几个家伙还说些人话,然后就开始劝我喝酒,我当时并不会喝酒,也不懂拒绝,就喝了一口呛个半死。这时张志诚装模做样地拿来一杯果汁让我喝口缓一缓,我也没多想就喝了,然后就昏了过去——」
「好了!」
王国平突然出声了,「就到这里吧」
江心郁此时已经听到了王国平握得咯咯作响的拳头。
江心郁看着心中憋着一股火的王国平,身体的颤抖也停止了,站了起来,忽然又发出了嘲讽般的笑声,看像王国平说道:」
在为我打抱不平?哈——哈——哈——,大可不必,我现在活得很好,虽然时不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