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奕也附和的点头:“对啊,妹妹,你自小就没离开过京都,若是你去,祖父、爹爹和娘亲都放心不下。”
迟父又接一句:“所以还是让小奕去,他皮糙rou厚,倒是无需多虑。”
迟奕觉得自己一定不是父亲亲生的。
父亲这句话惹得迟椿发笑,她哥是皮糙rou厚不假,但此行她非去不可。
“此言差矣,正因为从未离开过京都,才更要去长长见识,再说了,此行是随着外祖父去,有什么不放心的。”
说完,迟椿一脸祈求的模样:“祖父,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一定听话,不惹事儿,乖乖的待在外祖父身边。”
迟骢神情缓和,似是在思索是否可行,看来有说动的迹象。
祖父转头询问母亲的意思:“儿媳,你觉得如何?”
迟母温婉颔首同意:“椿儿这丫头自小就讨长辈喜欢,有她陪在父亲身边,也可解乏解闷,儿媳觉着甚好。”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七日后,就由迟椿陪着余勐回康宁,再小住一段时日。
余勐身为大理寺卿,任官入朝数十载,在京都的好友至交也不在少数,想着在离开前好好道个别。
送行宴定在三日后,余府内举办。
听闻但凡余勐在京中认识的官员,都在邀约行列,大到当朝首辅,小到一个普通官员。
深知祖父和岑首辅之间的过节,迟椿以为有岑松就没祖父,有祖父就没岑松。
没想到两方都受到了邀约,迟骢和余勐是亲家,迟府必然不会缺席,进了余府后,她才发现岑松也来了,不过岑故好像没来。
一见迟骢进门,余勐便笑着走过来,相互寒暄一番,转而看向迟母热泪盈眶,又对迟父交代一番,看着迟奕说他长高了,最后才将目光落在迟椿身上。
他伸出温厚的手掌,摸摸她的脑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我的小椿儿,一转眼都长那么高了。”
迟椿笑答:“我早已及笄,已经是个大人了。”
余勐抚摸着胡子,和迟骢相视,哈哈大笑:“在外祖父眼里,你永远是那个看到蟋蟀都吓的大哭的小女娃。”
说着,几人都纷纷笑起来,气氛也活跃不少。
其中就数迟奕笑的最欢,迟椿保持微笑,悄悄用手拧了这个罪魁祸首一把。
先找个地方入坐,长辈还在谈话,今日各家都来了不少小姐,各家官员夫人聚在一起免不了为四处观望,看看能不能为找到个有眼缘的儿媳。
期间,迟椿发现外祖父时不时的往门外看,像是在等什么人,可直到宾客到齐也没能看到人影。
舅舅余谦来到他跟前提醒宾客到齐,可以开宴了,余勐才最后看了眼门口,转身朝前厅走去。
“道阳公主驾到!”门口的侍卫突然通传。
在座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曹娴走在最前头,身后跟了两个小宫女。
“大家都起来吧。”
自曹娴一进来,余勐眼中的失落一扫而空,被明光取而代之。
众人起身后,她才走到余勐面前,吩咐后边的宫女将盒子送上来,亲自打开,拿出里边的东西。
是一个纯金雕制的牌子,上面是“肱骨之臣”四个字。
余勐双手接过,眼中是不易察觉的激动。
曹娴解释道:“本宫奉父皇之命,来为余大人送行,并将这个令牌交予大人。令牌上的刻字乃父皇亲笔所书,且有话让本宫告知大人,‘日后余老可凭此令牌,随时入京进宫,见此令牌任何人不得阻拦’。”
说完让身后的丫头将盒子一并递给余府的下人。
其余人恭贺的声音络绎不绝,此等殊荣,并非任意一个官员都能得到。
余勐拱手谢恩:“劳烦公主替我谢过陛下,这枚令牌,老臣就收下了。”
曹娴道:“其实父皇是不舍大人离京的。”
余勐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老臣年事已高,确实再无力朝野。”
她也没想真劝余勐回心转意:“大人日后要保重身体。”
余勐应下,马上让下人给曹娴安排位置,迟椿见状,朝她挥挥手,曹娴一眼看到,便让他不必再安排,过去坐在迟椿身侧。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迟椿将日前借来的令牌,偷偷塞回曹娴手中,顺便告知自己要陪外祖父去康宁呆一阵的打算。
虽然曹娴千般不舍,还是只能尊重迟椿的选择。
饭后两人先行离席,在余府内闲逛。
“迟姐姐,你此番离开,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嗯不对,或许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此话怎讲?”迟椿皱眉。
曹娴低头苦笑:“我可能要到扶桑去和亲了。”
迟椿一惊,急忙问:“怎么回事儿,陛下已经颁旨了么?”
曹娴答:“还没有,父皇只是不经意间开口,不过若是渤港此役再败……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