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看着,暗想真是富贵莫若帝王家,瞧这排场,一个男子倒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娇贵,哪里还是当年在谢府下厨备饭,服侍用膳的卑下模样?
又想到临行时与宇文真的匆匆一面,那般高贵清华、顾盼神飞的倾城之姿,竟对柳怀暄这样钟情,宛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柳怀暄得他这般爱恋,也算是苦尽甘来,想来该心满意足了。
这时柳怀暄还能顾念旧情,实在难得。
一行人直走了八天,这才到了相州。
十几辆高大气派的马车停在谢府门前,引得左邻右舍都纷纷出来观看,不住地议论,清水衙门谢提学家里,今日怎么来了这么多客人?
一个小厮上前拍门,不多时一个老家人便打开了门,小厮同他说了几句,老家人立刻惊讶地向车子里望去,这时怀暄掀开了车帘,见了那老者,欣喜地叫了一声“成伯”。
成伯眼中也流露出惊喜之色,颤声道:“玉…怀暄公子。”
怀暄听他险险叫出“玉衡”来,心中颇不是滋味。
听涛见他脸上露出伤感之色,忙道:“公子一路辛苦了,快进府歇息一下吧。”
听涛观月一左一右扶着怀暄下了车,这时谢兰兮也来到门前,道了声:“怀暄公子,请。”
将怀暄让了进去。
怀暄边走边问成伯:“老爷的病怎么样了?”
成伯眼圈儿一红,几乎落下泪来,忙用袖子擦了擦,道:“老爷这两年一直病痛不断,今年夏天便不好了起来,延医服药强拖了这么几个月,总算把公子给盼来了。”
怀暄心中酸楚,道:“我这就去看看老爷。”
成伯低声道:“好,好,这边走。”
便引着怀暄和谢兰兮往谢子风的房间而来。
怀暄在这里住了五年,格局路径都熟悉的,却见成伯并未引着自己到谢子风从前的卧房,而是拐到一个清净小院,这里正是自己从前住的地方。
成伯见怀暄脸露诧异之色,便解释道:“老爷自从病重,便搬到这里住了,说是住这里,心里舒服一些。”
说着连连摇头。
怀暄心头一震,没想到谢子风对自己居然有这样的情意,怀暄本也知道他喜欢自己,但却没想到谢子风竟这样用心。
进入狭小的卧房,扑鼻便是一股浓烈的药味,窄小的床铺上躺着一个人,他双目紧闭,面色灰暗,骨瘦如柴,怀暄仔细一看,果然是谢子风,不想他竟瘦成这样,原本略显臃肿的身材已完全看不出来了,瘦得如枯木一样。
怀暄心中一阵酸楚,哽咽着道:“老爷,我是阿衡,阿衡回来看你了!”
连唤了几声,谢子风原本死气沉沉的脸孔居然有了反应,眼皮不住抖着,过了一会儿竟艰难地睁开了。
他眼神迷茫地向四周看了看,忽地死死定在怀暄脸上,嘴唇张了张,微弱嘶哑地叫了声“阿衡”,颤抖着伸出一只枯枝般的手想拉住怀暄,却刚刚抬起便无力地落到榻上。
怀暄忙一把握住谢子风的手,泪水不住地落了下来。
谢子风则丝毫不觉伤心,反而微微露出笑容,满足地看着怀暄。
周围的人都暗中感叹,这谢提学对怀暄用情也是很深的了。
云冉旁观者清,见此情景便提醒道:“公子,罗太医在外头候着,还是让他进来看看吧。”
这一语点醒梦中人,怀暄忙擦了擦泪水,道:“你说得是,我倒把正事给忘了。坠儿,你快去请罗太医来。”
一个小丫头答应着跑出去了。
成伯在一旁睁大了眼睛,直愣愣看着怀暄,暗想玉衡这孩子怎的出息成这样,连太医也请得来?
很快罗太医便进来了,他先给怀暄施了一礼,怀暄忙还了礼,请他在床边坐了,为谢子风诊病。
罗太医细细切了一回脉,扳开嘴看了看舌苔,又拨开眼皮观察了一下,然后便问了问一直以来的病况,所服何药,最后捻着胡须笑着对怀暄说:“公子不必担心,谢大人的病是因忧思而生,沉忧结于五脏,故有此病。我看他现在心气舒畅多了,这样药剂便易见效。我先开一副养心通窍散给他,看了功效再作调整。”
怀暄和谢兰兮等人无不高兴,不住地道谢。
罗太医提笔开了方子,小丫头环儿便连忙去抓药,云冉则与谢兰兮商量分派房屋的事,指派侍卫杂役们搬行李,吩咐丫头小厮们打扫房间,又叫两个厨娘准备膳食,百般烦乱事情有条不紊地一一分派妥帖,竟颇有些大将之风。
谢兰兮在旁边暗自感叹,瑞王派出这样一个大丫头跟着怀暄,可知是多么看重他。
怀暄静静坐在床边陪着谢子风,谢子风嘴角含笑,温柔地望着怀暄,神态满足无比,但他终究身体虚弱,过了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
汤药熬好后,环儿端着进来便要喂谢子风吃药。
怀暄道:“我来吧。”
便将药碗接了过去,轻轻摇醒谢子风,一勺一勺将药汁给他喂了进去,又用丝帕擦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