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药渍,微笑着说:“老爷按时服药,病很快就会好了。”
云冉看着怀暄这体贴的样子,心想王爷幸好没来,否则非得也大病一场不可。
自此怀暄朝夕在谢子风身边服侍。谢子风有他在身边,满心高兴,罗太医的医术也的确高明,不断调整着方子,十几日后谢子风就能坐起来了,饮食能进一些了。
怀暄这才放下了心,更加殷勤服侍,每日里不但给他净面梳头,端汤送药,还亲自下厨,做几样谢子风平素爱吃的小菜。只是谢子风病体未愈,仍在服药,所以菜里面半点辣油也不敢放。
看着怀暄切菜烧火,沈五娘和英姑都在一旁提心吊胆,既怕他切了手,又怕他烫到了,百般劝他不要做,怀暄只是不听。
听涛在一旁赌气道:“你们担心什么,公子自己都不在乎呢,哪轮到我们心疼。在王府里连倒杯茶水都怕公子累到了,百般小心地服侍着,只怕公子身子又不好了,哪晓得却到这里来服侍人。”
怀暄知她是心疼自己,也不着恼,笑着挟起一块熘鱼段儿送到听涛口边,道:“好了,别不高兴了,吃点东西顺顺气吧。”
听涛撅起嘴道:“公子何必讨好我一个丫头,什么时候公子若肯做几个菜给王爷吃,只怕王爷做梦都要笑醒呢。”
话虽这样说,到底是张口将鱼段儿吃了下去,只觉得外焦里嫩,鲜美非常。
听涛暗想,不料公子竟有这个本事,想来从前在谢家是常常做菜的,可怜公子这么个人,竟被当做下人使唤。王爷纵然知道他会烧菜,想来也不会要他做的,反而会百般阻挠,唯恐他想起在谢家的时日。
谢子风每日看着玉衡忙前忙后地服侍,心中异常温暖而平静。
当初他刚送玉衡离开,第二天早上就在院中发现了玉衡的包裹,心立刻就沉了下去,知道他已落入瑞王手中。自己曾托人去兰京打听玉衡的消息,但侯门深似海,何况亲王府,哪里有半点消息漏出来,便知玉衡是凶多吉少,他又急又忧,身体便慢慢亏耗了。
后来辗转听说瑞王曾经很宠一个叫“玉衡”的男宠,但那男宠后来却不见了,谢子风便如听到噩耗一般,失宠的男宠多半会被卖掉或送人。以玉衡的性子,纵是专宠他亦是不愿,若是将他送与旁人淫乐,他定不肯继续苟活于世。
谢子风悲痛之下便日益虚弱倦怠,直至整日缠绵病榻,他本以为此生已经将尽,哪想到女儿兰兮竟能将玉衡又找了回来。只是此时他已不再叫玉衡,而是用回本名“柳怀暄”。
但从前的这些事自己当然不会告诉他,免得他与宇文真生了隔阂,再起风波。
瞧那些婢女侍从那小心周到的样子,再者他竟能请动太医来为自己诊病,显然宇文真已经将他当做了心头肉一般。再从几个侍女点点滴滴漏出来的话来看,宇文真果然将他当成了宝贝,珍爱异常。
怀暄虽从不提宇文真,但他衣饰娇嫩雅致,轻盈飘逸,更显得粉面生春,令人巴不得将他捧在手中,小心呵护。
这样的衣服他从前是从不肯穿的,总是一身青色的侍仆服色。谢子风纵然给他置办过几件新鲜颜色的士人衫服,他却从不肯穿,一方面是恪守自己的本分,另一方面也是心灰意冷,再无期盼。
但瞧他现在这个样子,分明是对瑞王生了情意,日子有了希望,这才快活起来。
怀暄不是浅薄之人,不会贪慕权势富贵,他能这般甘心顺从,瑞王定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谢子风知道自己是决做不到瑞王那样的,自幼所受的礼制教导,以及现在的身份,都由不得自己不顾一切地去爱怀暄,因此从前他一直严格区分着两人的身份。
或许怀暄与瑞王在一起是一种最好的结局吧,瑞王有足够的权势可以保护他,令他安然无忧地过完下半生。
谢子风想明白了这一切,对怀暄的态度便亲切而有礼,从不过于亲近,倒令旁人松了一大口气。
这天怀暄正打理着一盆谢子风最喜欢的兰草,忽然有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一股温热的气息喷在他脖颈间。怀暄被吓了一跳,“啊”地惊叫了一声,手中小巧的金剪也掉落了下去。
不等剪刀落到地上,一只手便抄住了它,怀暄身后传来呵呵的笑声:“瞧你吓成这个样子,难道我就成了老虎?花剪都掉了,若不是我手快,坠到脚上可就伤了脚。”
怀暄听了他说话,原本绷紧的身子立刻软了下来,软绵绵地靠在那人怀里,任他搂住自己,上下摩挲着。
过了好一阵,宇文真轻轻挑起怀暄的下颏,专注地看着他,温柔地说:“让我瞧瞧瘦了没,嗯,是有些清减了,但气色还不错,可别只顾着照顾别人,把自己累病了。”
怀暄温婉地一笑,道:“我哪有那么不中用,风吹吹就倒了。倒是你,朝中事情那么多,又跑来做什么?”
宇文真抚摸着他的脸,道:“你还说,自你走了之后,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安,哪有心思做事?在兰京挨了十几日,实在挨不下去了,便赶来这里找你。只要守着你,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