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复杂,我想等一切都弄清楚的那一天,再告诉你。”
廖云锋拍拍他肩膀,道:“我现在更糊涂了,不过随你高兴吧。”
高淮燕禁不住笑:“难得师兄迁就我。”
“不过,”廖云锋话锋一转,“你记着,万一有人动你分毫,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错是否在你……我和我的刀都不会答应。”
心口微微发烫,高淮燕握起他的手,轻声道:“那就有劳师兄护我周全。”
还待廖云锋答话,院中忽然有了异样的响动,廖云锋手碰刀柄,道:“出来。”
日头高悬,树影稀疏横斜,有人站在院门口遥遥朝他们揖礼,竟然是纪温。
高淮燕见是他,便问道:“纪先生,我家主上的病如何?”
纪温边答边走上前来:“是陈年顽疾,得慢慢调养。”
听完他和虞氏那些模糊依稀的纠葛,廖云锋直截了当:“你有话要说?”
纪温从袖中摸出一块粗布,里面包裹的正是聂容茵的翡翠银戒。他长叹一声:“小高猜得不错,那位夫人是我杀的。”
高淮燕瞳孔微缩,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这个时候说出来,是因为知道你对虞文茵有用,所以我不会杀你。”
“没有那个小丫头你也不会杀我,”纪温看看他,“我也救过你,不然你早就动手了。”
高淮燕冷笑一声:“其实我这条命不值钱……”见廖云锋的目光也扫过来,于是立刻改口道:“那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我碧海波涛与你仙鹤庐可以说是比邻,如果我告诉了虞文茵,就不用我亲自动手了”
纪温一脸的无惧:“如此说来,我真是命悬一线。那么你想不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想以你的手段,要请我来,本来不必搬出虞家人来。”
不知为何,高淮燕的目光有些放空:“我的确想知道聂容茵是怎么死的,你要怎样才肯说?”
纪温道:“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希望……即使虞文茵的病好了,你也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我死不要紧,可还有梅娘。”
纪温的眼神让人不知为何心慌起来,高淮燕强压下怪异的感觉,一点头:“先生放心,就如先生所说,我欠你一命,就算我自己让虞文茵砍了,也会保护先生的。”
纪温所说之事要追溯很多年前,虞氏兄妹还没有出生,连聂容茵也还未嫁给虞彻。当时……虞彻的妻子是梅娘。
梅娘本名薛子梅,和虞彻是指腹为婚,本来应该是青梅竹马,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天生不对盘,有点相看两厌,成亲以后,也没培养出什么感情来。后来薛子梅去了一趟西南,托人捎信给虞彻,那是一封休书,说她在外面遇上了心仪的男人,不想再跟虞彻做夫妻,大家一拍两散吧。
饶是高淮燕,也喷了茶。
纪温继续讲,虞彻当时并未责怪梅娘给他戴绿帽,爽快地回了一份决绝信,两个人的夫妻关系就此中断。后来他遇到了让自己心仪的聂容茵,就另结了一段姻缘。
但其实,梅娘并没有遇见什么心仪的男子,她脾气火爆,在西南一带得罪了人,身上被下了剧毒,以为自己很快就要一命呜呼,才想跟虞彻了断的。她和虞彻的感情虽然一般,相处倒还算和睦,纪温见到她的时候……她躺在荒野里等死,路过那里的纪温把她背走救治,发现她还怀有身孕。没料到虞彻的信辗转被送到,纪温一看之下,以为虞彻是个负心汉,大骂他一番。
梅娘倒是无所谓这个,将原委和纪温说了,又道是有人加害于她,才叫她断了第一份姻缘,不过嘛,姻缘这种东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她本来也不怎么中意那个姓虞的。只是被暗算的仇,不可不报。
当时的梅娘是个十足的美人,风韵妩媚,脾气泼辣爽利,朝夕相对,叫纪温动了心,只是纪温在情爱一事上有点窝囊,一直不敢说。
梅娘的性子要强,咽不下中毒的那口气,找上门去挑衅,和对家约定比试,结果不敌,她不服输,学着别人饲养毒物,以求武功能一日千里。
结果……她功夫不到家,又走了旁门左道,有一日午睡,不慎让自己豢养的毒物咬伤了脸,毒素渗透,变成了难看的疤痕。她是何等心高气傲的人,又自恃美貌,求着纪温帮她,但连纪温也无能为力。她神志渐渐有些不对,时喜时怒,最后竟然疯了。
而她又身怀六甲,足月后诞下麟儿,仍旧没有清醒。她平时疯倒不怕,还有个限度,但生了那个孩子以后,竟然有好几次要杀了自己的孩子,要不是纪温及时阻止,那个孩子早就死了。
最后一次是她想叫自己的蛇绞死那个孩子,纪温救下他,终于下了一个决定,把孩子送走。他给虞彻写了一封信,上面写明孩子生辰,说是虞彻和梅娘的,如果虞彻不信,可以滴血验亲,因为一次意外,梅娘已死,请他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好好照顾那个孩子。纪温躲在暗处,看到虞家的人把孩子抱进去,才离开了。
那个孩子,就是后来的虞木容。
高淮燕听罢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