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断、约彩鸾归去,未怕金吾呵醉。
甚辇路、喧阗且止。
听得念奴歌起。”
陆清曜抬手,示意所有人不要发出动静。
“父老犹记宣和事。
抱铜仙、清泪如水。”
侍女们齐声和道:“滉漾明光连邸第。帘影冻、散红光成绮。”
歌女放低了声音,低声如泣。
“肠断竹马儿童,空见说、三千乐指。等多时春不归来,到春时欲睡。”
比起太玄等人的满头雾水,陆清曜倒是大致听懂了这首歌的大致意思。
这首歌词大意乃是将昔日上元佳节长安城中的盛景,与如今建安城中上元节的情景做对比,以此来缅怀前朝,到颇有些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的意味。
不过,这词未尽。
陆清曜解下了背后的摧龙枪,顺着歌女的节奏,轻轻叩击枪尖,和道:“便当日、亲见霓裳,天上人间梦里。”
终究是,繁华不再,故国如梦啊……
她的嗓音不如那歌女清澈,也不如她的婉转。
却唱出了深切的亡国之痛和缅怀之意。
陆清曜拿着摧龙枪站在原地许久,她看向薄纱后的玲珑美人,轻笑道:“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今日一见,是我片面了。”
有掌声轻轻响起。
薄纱后的美人已然坐了起来,嗓音娇媚入骨:“阿沁的嗓音固然动听,却不如小将军唱的好。”
她轻叹:“歌声再动听又能如何?也不如歌唱者的真情实意能更打动他人了。”
“想必这位,便是蕊夫人吧?”陆清曜虽是问句,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薄纱后的美人敛袖行礼:“妾身龙蕊,见过陆小将军。”
陆清曜笑着摇了摇头:“在下可当不起夫人的礼。”
龙蕊别起鬓边的一缕碎发,用着慵懒的语调:“陆小将军这是在怪罪妾身吗?”
“不敢。”陆清曜眉尾一扬,原本清冷如皎月一般的脸上露出了一股痞气来,“虽不知夫人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但本将军又岂能忍见美人蹙眉?”
听了这话,龙蕊终于拿正眼看了陆清曜一眼:“哦?”
“夫人若是还有什么下马威,不如一道使了出来。”陆清曜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笑意飞扬,“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不是?”
“哈哈哈哈哈……”龙蕊抬起手背捂在嘴前,笑得前仰后合,“有趣,可真是有趣。却也不知……”龙蕊的声音渐小,最后淹没在唇齿间,陆清曜也没听清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只是她对蕊夫人这莫名的敌意有些好奇。
这人究竟为何要敌视她呢?
思索无果,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蕊夫人。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是吗?
“既然如此,那妾身就却之不恭了,请。”
最后一个请字落下时,龙蕊原本娇媚的嗓音已然有了刀剑出鞘之意。
“唰——”
原本跪坐着的侍女们纷纷起身,拔出了藏在后腰的刀剑。
还不等太玄反应,一道寒光自方才带路的女子手中飞出,只逼他的面门。
“少主!!!!!救——”
“叮——”
太玄的命字卡在了喉咙里。
-
程忠赶到演武场的时候,地上已经到了一堆人。
他们抱着身体的某个部位正在哀嚎。
而场中唯一站在的两个人,一个是谢青衣,一个是薛陵。
谢璧采可没站在,他还稳坐高台,眼神一直落在很远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如今军中我哥做主,谁还有意见?”谢青衣踩着其中一人的胸口,冷声道。
听到这话,除了被谢青衣踩着的那一个,其他原本还在地上躺着的将士们赶紧爬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对于两位的身手,我等见识过了,自然无异议。但……”
谢青衣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了,他冷笑一声:“陆清曜手下的兵就是这样出尔反尔的?今天可真是让我开了眼。”
提到陆清曜被谢青衣这样讽刺,原本就心虚的将士们各个脸都涨红了起来。
被踩着的那个人喊道:“我承认你们有本事!但行军打仗又不是过家家!将军不在,若是你指挥调度出了差错,死的可是我们的弟兄!”
“这件事我们不敢答应!”
“对!这件事我们不敢答应!”
此时,谢青衣一脚踹开了脚底的人,抬头看向谢璧采,像是在看好戏一般:“哥哥,再不露两手,你怕是要当个‘光棍将军’了。”
“羌族兵马已到长江北岸,军情紧迫,我观尔等之意,到也不在这军情上,倒是怕我决策有误,断送了士卒性命。”谢璧采缓缓起身,一手撑着伞,半分雨点也近不得身。
“可你们的少将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