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璧采屹然不动,连个多余的目光都没分给他们。
仿佛那群喧闹的士兵不存在一般。
“是啊。”谢璧采的目光先是落在了谢青衣身上,而后,又落在了北方极遥远的地方,“阿竹,马上就要落雪了。”
大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时不我待啊!”
被无视个彻底的士兵们气上心头,冲着薛陵大喊——
“薛小子!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对!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薛陵也不理会那些士兵的话,只是缓缓拉开双臂,把枪尖对准了谢青衣,
“啊——”谢青衣露出了一点苦恼的样子,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语气像个天真的孩童。
“要下雪了呀?”
谢青衣对着薛陵一笑。
“我最讨厌下雪了!”
话甫落,谢青衣手中长鞭变化作出洞毒舌,利落地缠上了薛陵手中的枪。
薛陵见势将枪杆一旋,很快便从鞭子中挣脱而出。
失去了束缚的长、枪如入海蛟龙,张着血盆大口咆哮着向谢青衣扑了上去。
谢璧采摇了摇头。
这一刺,比起月娘的,还是差得远啊……
果不其然,谢青衣手中长鞭如臂指使,在脱开枪杆的那一瞬就向侧面甩去,Jing准地打在了枪、身最脆弱的地方。
薛陵的枪被硬生生打歪了方向。
“小子,你不行啊。”谢青衣轻蔑地笑了一声。
“再来!”薛陵也被激起了血性,他就不信了——
难道他还打不过一个小白脸不成!
“小子,我说你不行,就是真的不行。”谢青衣放慢了自己的节奏,踏着步子悠然自在地躲过了薛陵的袭击。
就像猫抓耗子一般。
“当年陆清曜跟你一般年纪的时候,双膝尽废尚且还能与我打个平手。”
薛陵眼睛都红了,他死死咬着下唇,下手越发凶狠起来。
谢璧采听着薛陵已然凌乱的呼吸,再次摇头:“只是如此粗浅的攻心之法就被激成这样……”
“月娘平日里太过溺爱了。”
“小子,上过战场又如何?”谢青衣像是腻了这个游戏,随手一鞭子生生抽退了薛陵。
“死在我手上的人,可不比你少!”
薛陵倒退了两步,拄着枪勉强还站着,不过很快,他就捂着胸口吐出一口淤血。
“臭小子,服不服?”谢青衣把玩着手里的鞭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自然是不服的。
薛陵碧绿色的眼睛凶狠地看了谢青衣一眼,却毫无震慑力可言。
谢青衣使鞭用与常人不同,他每一鞭的力道都非常大。
薛陵每每接下他一鞭子,刚开始还好,还能卸去力道,到后面鞭子的力量越大,以至于他只能勉强握住枪,还不得不越来越往后退。
他连谢青衣都身都近不得!
这个认知让他的内心无比痛苦。
他以为自己天赋异禀,还跟阿姐学了那么多年……
到头来、到头来……!
“小子,人外有人。”谢璧采淡淡道,“连月娘都不敢说自己天下第一,你还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二了?”
“何况你今年才几岁?习武又几年?”谢璧采叹了一口气,“阿竹自幼习武,你又如何比得上他。”
谢璧采这一句话如同当头一棒,打醒了钻进牛角尖的薛陵。
“哥,你怎能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谢青衣特别不高兴地嚷嚷道。
“你啊——”谢璧采露出了个无奈的笑来,“你非要跟一个孩子计较?”
谢青衣冷哼一声,长鞭往地上一甩,硬是在演武台被踩得坚实无比的地上甩出了一道沟。
他四下扫了一眼。
“还有谁不服?通通滚上来!”
第五十三章
陆清曜一众人站在门前冷落鞍马稀的鹧鸪天门前,有点不太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冷清景象。
在陆清曜为数不多的记忆里, 这里永远都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十里红袖招的模样。
就在陆清曜犹疑之际,一位身穿黑底绣金梅袄裙、戴着白兔毛围脖的女子款款走出。
她的发间插着镂金蝴蝶步摇, 正随着她的步伐,翩翩飞舞。
“陆小将军。”女子朝陆清曜施了一礼, “蕊夫人有请。”
“呵——”陆清曜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鹧鸪天不开门, 是让本将军包场了。”
女子捂着嘴吃吃笑了起来:“夫人说了, 今日鹧鸪天只为恭迎贵客。”
“贵客?”陆清曜眨了眨眼睛, 一脸纯真地看向那女子,“好姐姐, 你偷偷告诉我,你们家夫人真这样说?”
“自然。”女子伸出手, 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请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