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无悔,这就是百里冰。
还不到时候,腹中的小生命还不会动,百里冰淡淡一笑,不再去想一会御医发现她的身孕脸上会出现怎样精彩的神色,心思却不由的飞到了远处的刑部,飞到了那破烂的囚车之中。
护送二牛囚车的人并没有走甚麽大道,他们只是驾车熟路的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拐来拐去。
一路上众人都是十分沈默,魏修武则用他那横竪都非同寻常的体型将路上偶遇行人的目光挡的严严实实,不让他们看到车中坐着一个质朴的少年郎。暗巷中的景色自然不如朱雀大道两旁或巍峨或奢华或典雅或古色的建筑,所以二牛也不再扒着木栅栏使劲往外瞅。
过了很久,二牛才小心翼翼的问着旁边的魏修武:“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魏修武很敏锐的察觉到二牛用的是“咱们”这个词,心中一暖,小声回应道:“现在陛下要等候公主和王子拜安,没有闲暇来搭理你,咱们现在先去刑部等着,你不用怕,那些官员不会难为你。”也不敢难为你,毕竟你是陛下钦点要自己定夺的人,魏修武暗暗想着,一入城他就接到了这个命令,所以他那句话到不是安慰二牛,而是在二牛入宫面圣前的确不会遭受甚麽虐待,百里洪的脾气谁都摸不准,自然没人会顶着这股压力去刻意虐待二牛。
听到刑部二字,二牛似有所悟的哦了一声点了点头,其实他哪里知道刑部是甚麽玩意,过了片刻又问道:“公主。。她不会有事吧。”
听到这一问,旁边几个侍卫都忍不住互望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无奈,魏修武也觉得鼻头有些痒,很不自然的挠了挠鼻头问道:“为甚麽这样问?公主她不仅仅是民间中声望很高,陛下也是真的对她十分宠爱。”
二牛很憨的扣了扣头,没敢把百里冰已经怀孕的事情给魏修武说,只是自己嘟囔道:“但愿吧。”
魏修武听了一乐,笑眯眯的问道:“你这少年真奇怪,也不说担忧下你自己,却只想着那位公主会不会出甚麽事?莫非。。。”
魏修武没敢继续往下说,但是此间众人都明白他甚麽意思,二牛也不例外,他憨厚小帅的脸庞上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红晕,低着头喃喃道:“公主要是没事,她是不会让我出事的。”
二牛这句话并非落地有声铿锵有力,但是那份斩钉截铁的肯定味道倒着实令旁边几个人愣了会神。
“你怎麽那麽肯定?”这时旁边一个禁军终於忍不住加入到了对话中,只是语气里面有着几分厌恶的情绪。也难免这个士兵会有这等情绪,不说他不清楚二牛和百里冰千丝万缕惹人疑的关系,单说二牛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是那麽平静肯定就好像他对旁人说“我是个男的”那般理所当然,这些像平民百姓一样崇拜着百里冰的禁军也是无法接受的。
二牛听出了对方语气中的冷淡,小心翼翼的说道:“因为她答应过我。”
众人没想到二牛的答案竟然这样简单直接,复又进入了失神的状态,同时心里在思索着这个少年和公主到底是甚麽关系,听他说的这般理所当然,难道那位美若天仙却平易近人的公主真的做出了这份陈诺?
队伍接下来的路途则是保持着这份怪异的沈默,直到囚车驶入刑部大院。一进大院,二牛就感觉到了一股令他浑身打颤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虽然烈阳高照,但是他还是心里十分发毛,良久後才明白了这份冷意来自院中不时遇见的那些身着官服的人。
这些人二牛自然不认识,他也难以分辨那些人胸前织锦上各式各样的野兽代表着对方的官职高低,但是无论这些人是寻常的杂役还是身居要职的官员,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有着一双很冷的眼睛,那些冷若冰霜的眼神就像一柄柄利刃不断的射进囚车中。
二牛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恐惧,手却忍不住微微颤抖着,这时一只长满老茧的手伸入囚车中紧紧握住二牛的手,令他的心安定了下来。
“别怕,我在。”魏修武目不斜视却十分坚定的说道,这时的他语气并不温柔,但是二牛却真的不再害怕了。
队伍其实是从刑部後门进入的,很快就来到了一幢很大的黑色房屋,房屋上清一色是黑漆漆的瓦砾,占地面积很大但是只有一层。
视野中房屋这面没有窗户,仅仅在不起眼的角落开了一户铁栅栏围着的门,门口几个刑部官员士兵站在那,冷冷的看着走到跟前的囚车,然後一言不发的打开囚车,将二牛从里面拽了出来。
二牛一声不吭十分顺从的随着那些人往那黑色的房子中跌跌撞撞的走去,但是先前几人粗暴的举动却令一个人动了气。
“在陛下旨意未到之前,我不希望看到他身上多了一道伤痕。”这才是真正的魏修武,他那像柄双手长刀般狠戾厚重霸道强硬的语气令那几个刑部官员勃然变色。
“区区一只看门犬也敢在这里叫嚣,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哪?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不知道做一只太爱乱吠的狗只会有一个下场?”一个官员摆了摆手让手下将二牛推进了铁栅栏,自己则面色冰冷的转过身直视浑身披甲的魏修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