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年轻的官员受某些人的嘱咐拍着英勇救下百里冰的二王子的马屁,那边几个胡子雪白一脸悲泣同时欣慰表情的老臣则乘机跪到了百里冰的銮驾前,一边痛斥着罗山山贼的胆大包天,一边哭声震天的骂着自己的无能,竟然让百里冰公主被人掳了去,差点没了命。
有几个眼尖的老臣见到了一旁走来的霍奔行,站起身指着昔日军中手臂遮天的大佬痛駡起来。霍奔行以前虽然官职不高,但是殇阳为管束下面的诸侯,各军士兵都得入京操练,而那操练的总教头就是这位霍奔行。以前是士兵,现在可不一定是,百里洪当初初坐王位,还真不敢大刀砍下将申屠氏的兵杀个乾净,所以哪怕是现在殇阳各军的很多将领都得称霍奔行一声总教头。
可是这几个老臣又不是武将一系,他们哪管你霍奔行往日多么风光,一想到百里冰北行的安全都是由他来负责,这些忠心耿耿的老家伙眼里如何能容得下这个护主不利的“废物”,甚至有几个吹胡子瞪眼的老臣拉起衣袖不顾仪态张牙舞爪的就想往霍奔行身上扑,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旁边的士兵赶忙阻止,好说歹说才令那个老臣止歇。
公主哀叹一声,听着老臣骂人的声音不再言语,等了一会,听到几个老臣除了骂人再没有什麽表示,百里冰微恚的哼了一声。一个老臣听了心头一跳,上前一步行礼问道:“下官也有一件疑惑之事斗胆请问公主。”
“依臣愚见,既然知道自己告错了人,那麽去官府里撤了状纸就可以了,这种误会难免发生,那人顶多被官府的人杖责五下制他个误告了事。”
“下官疑惑之事则是公主銮驾旁的这架囚车,想您乃我殇阳堂堂公主,为何这架囚车竟然敢停在这处?难道这些人丢了公主一次还没长点记性?”袁大人名义上是询问公主,实际上是冲着旁边的那几个侍卫说的,而且说道後来语气越发严厉。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就听百里冰继续幽幽的说道:“是啊,本宫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令本宫疑惑不解的是那人事後不仅没有撤了状纸让那无辜的人回家,反而冲到衙门,大呼着偷牛的那位不仅仅偷了他的牛,还偷了他家里的姑娘,可怜那偷牛的连他家姑娘的面都没有见过。”偷了牛再偷人,这被告可就别指望从牢里再出来了。
旁边几个侍卫又不是白痴,看着袁大人
老臣大呼着公主洪福齐天,痛駡着霍奔行失职,却也在偷偷打量着旁边那破破烂烂的囚车中坐的少年。百里昭说二牛有欺君之罪,队伍中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罪名很荒唐,可又没人敢去反驳他,但也没有人落井下石,毕竟如百里昭那般内心畸形的人可是不多。所以现在老臣虽然好奇,却没人主动上前去告诉他们二牛的身份,直到有个老臣忍不住,旁击侧敲的询问了銮驾中的那位。
一个人听了立刻怒而喝斥道:“竟然还有这等人存在?!错事已然犯下却不知悔改,反而为了逃脱罪责污蔑他人,其心可诛!”其余几人也是附和痛駡着那人竟然胆大包天到骗官府陷害那邻居就爲了撇清自己的责任。老臣们虽然老了点駡了一会就气喘吁吁,但是饱读诗书的他们那骂人可真是不带脏字却又字字诛心,直把旁边守着二牛的四个百里昭的亲卫听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百里昭带着两百人护送百里冰,就见官道上这两百人瞬间被前来迎驾的官员淹没。百里昭倒是满面春光的听着那些官员奉承他,心里有些飘飘然,想着救下百里冰的自己此刻可是风光八面,却哪里知道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冲着他来的。
“袁大人不必多礼。”
那位从始至终都没吭声,哪怕霍奔行被骂的狗血淋头也没出言喝止,直到别人问起了二牛的身份,百里冰才幽幽说道:“本宫有个疑问,想请几位朝中老臣答疑。有这麽一个人,他不分青红皂白的认为邻家的人偷了他家的牛并且宰了吃了,於是愤而将其告上衙门,这人脾气火爆,邻里少有走动,甚至都不知道邻家被告那人姓甚名谁。衙门里的官差冲进了被告那人的家将他绑回了衙门审问,可是告人的那人却发现他家的牛没两天又自己走了回来。请几位老先生告诉本宫,这告人的人应该如何去做?”上行下效,虽然百里冰不愿意,随着百里洪称帝进程推进,百里冰面对自己殇阳官员也得改了自称,而百里洪为显示对这个公主的喜爱,特许百里冰可自称本宫。
几个老臣互相看了眼,想着这麽简单的问题公主问他们是不是小题大做。
帐的一股脑全舍了自己的工作赶来向未来皇女现殷勤,而百姓的诉苦愤怒却无人去管,殇阳窘境可见一斑。
百里冰透过门缝看去,认出对方是与三省中书薛乐安大学士同窗出身的辽州巡抚袁皓袁大人,辽州紧临赤城,黄家镇就在其管辖之内,为京城门户,最是重要不过,而他的官职无疑是此间最高之人。本来按理百里洪没称帝之前,这套新的官职名称还不能使用,但是百里洪实在是等不得,於是殇阳中各个官名早就改好了,一省巡抚乃从二品大官,而百里冰也知袁大人素有直言不讳的名声,先前看到他在銮驾之前时她就心生一计编了那个故事,现在袁大人果然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