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逐流
天未亮,申屠殇等帐间戈京一离开,就起床穿衣,悄悄来到将军府门口,对着府门叩首三下,向自己的叔父送行。乔殁决定暂时压下这件事情,但申屠远的死不可能瞒的太久,几日之後就该正式下葬,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後一个与自己有血源关系的亲人,申屠殇理应戴孝披麻以敬孝道,可是他不能再等了。
三下郑重的磕头,申屠殇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在心中很是沈重的道了声对不起,因为他无法参加自己叔父的葬礼了。
这时以铁狼为首的四名座狼军将领出现在申屠殇身後,行了一礼静等申屠殇解释如此之早唤来他们的原因。
“乔志坚走了。”背对着自己的手下,申屠殇轻声说道。
昨日他受伤之事并没有对铁狼等人有所隐瞒,但是此刻站在申屠殇的身後,他们四人心头都十分震惊,只因为在他们面前的那个人不仅仅看不出来受伤的虚弱,同时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往往日的威仪感觉依旧存在,但是现在在这威仪之下有一种东西彻底展现在世人面前,那是种雄鹰终展翅的蜕变,如果说往日的申屠殇只是徒具雄鹰的威仪之感,如今亮出的则是雄鹰惊艳的双翅和锋利的喙让人膝盖发虚,哪怕是性情坚定的他们都有种膜拜的冲动。
申屠殇浑然未决手下的震惊,他依旧不快不慢的说道:“铁狼,你追上去,除了保证他们不出甚麽意外,我需要你帮我探路。”
“探路?”铁狼疑惑不解。“探甚麽路?”
“探座狼军可以隐蔽南下的道路。”
此言一出,铁狼等四人皆动容互视。
“对外就说铁狼腿疾难愈,且年事已高,所以你给我回去养老吧。不过你放心,你的位置没人能抢的走。”
铁狼哈的一笑浑不在意这些,他拱了拱手,对申屠殇和其他三人无声的道了别,就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夜色中。
“头儿,那我们呢?”一个黑脸黑须虎背熊腰的Jing壮汉子兴冲冲的问道,他国字脸,宽鼻头,长的十分彪悍,此人名为乔翼,是座狼左营的统领,也是这次跟随申屠殇来洛城的最高统帅之一。座狼军分前锋营,左右双营,中军及後军,除却前锋营和後军只有区区一千人,剩余三营均有两千兵力。营中十人一伍百人一夫千人一副,因此乔翼下属还有两名副营长。
汉子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威风凛凛,是乔彤走前点名可以信任的人之一,所以千里奔袭时申屠殇带着他。
乔翼那麽兴奋,申屠殇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笑道:“不急,还不是时候。我们有别的敌人需要先解决掉。”
“哦?是谁?刘朔已经退兵了,除了殇阳咱哪还有敌人?”申屠殇既然统领这些人,凭他的性情自然不会再隐瞒自己的身份,而座狼军乃至啸虎大部份人都不像中州人有那麽强的血统观念,久在极北之地的他们入乡随俗的重视起了衣鉢和实力,所以只要申屠殇有实力证明他值得追随,这些朴实却彪悍的汉子是愿意为之献出生命的。
啸虎军没有严格的等级制度也没有苛刻的军纪,但是统领有所命这些个粗豪汉子都不会有所迟疑,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那就是保护族人。从他们身上反而体现出许多难得的品质,而这种品质在儒学盛行文人一抓一大把的中州反而十分稀有。当初啸虎王族有意让啸虎大部份人接触不到文字书籍可能就有着保存他们淳朴品质的企图。
所以在听到申屠殇有南下意图,乔翼就十分兴奋,在他眼中申屠殇永远是乔家三王子,既然三王子是殇阳的正统继承人,那麽殇阳就等於也是啸虎的家园,我啸虎王子的家园被外人抢夺,我啸虎族人荣辱有共,安能吃得好睡得香?!
申屠殇闻言转过身,双眼Jing光徒然一亮,刺的乔翼等三人心脏一跳。
“敌人当然还有,那刘朔不正在狼狈的往西退却。”
乔翼一听,哈的一笑,颇有迫不及待的感觉:“痛快,他那孙子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哪有这麽好的事情。”
“不错,哪有那麽好的事情。”申屠殇没有随着兴奋,只是眼神明亮的盯着西部,那里是刘朔士兵退军的方向,心里低语着当初说过的话:“血债必将血偿。”同样一句话,不一样的心情,申屠殇压抑着所有的焦急和悲痛,快步走向座狼军营帐。
在营帐门口,就见伍畏抱着墨刀等候在那。
走至那人身前,申屠殇并没有去看对方难看的脸色,只是平淡的说道:“如果为难,我不怪你们。但是我不希望雪藏山庄的事发生第二次。”
伍畏咬咬牙关,默然点头行礼退下。申屠殇眼角看到,心中一宽,提步走进中军大帐。
中军大帐此时没有一人,大部份人都还沈浸在昨日的庆祝之中。听到消息的几个将领匆匆赶来,在申屠殇的安排下悄悄的入了军营去叫醒座狼军的战士。
“头儿,大王子和二王子那边。。”集军悄无声息的进行着,帐中乔翼突然一问。
“当西边的消息传来,他们会知道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