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轻的副统领."
说到这,乔志坚摇头一笑,轻轻说道:"当然,现在已经不是了.那日我被封为副统领时,召集所有熟悉的兄弟大喝了一场,而铁狼哥只是坐在一角,默默的喝着酒.等席散之後,我抱着生平第一次喝醉的铁狼哥往回走,然後问他,爲什麽要教我武艺,为什麽愿意跟着我在战场上拼杀.铁狼哥打了个酒嗝,搂着我笑道:"因为你喜欢,我想让你开心."就是这麽一个简单的理由,让铁狼哥摒弃他低调的性格,陪着我这个弟弟胡闹,然後又担心我受伤,所以战场之上我在何处,他必然会在我身後."
"我的哥哥不风趣,甚至可以说是个不怎麽爱说话的木头人.但是他很关心我,从小到大,这种关心仿佛已经变成了我生命的一部份.我明白铁狼哥喜欢什麽,他喜欢静静的坐在一处,吹着风,呼吸着带有泥土气息的空气,仰望着星空.他就是个喜欢宁静生活的人,可是由於我这个任性的弟弟,他不得不抛弃自己渴望的生活.但是铁狼哥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铁狼哥年龄不小了,可是因为我的存在,他甚至从来没有机会去找个女孩,因为我总是争着抢着冲到最前面.甚至我觉得,铁狼哥不是不想有个归宿,而是他不敢去找,因为我的缘故,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就那样消失了,那麽他所找到的那个女孩,无疑会伤心的度过余生."
"既然你知道了,爲什麽还要继续在先锋营呆着?"
乔志坚吸吸鼻子,平静的说道:"因为等我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我已经是副统领了,铁狼哥将他全部青春投注到我的梦想上,我现在放弃,只会让他多年来的心意化为灰尘.我想过用自己的权力强将铁狼哥从军中踢出去,可是他不肯,他甚至因为我的这个举动而生了好几天的闷气."
"我从来没想过,原来铁狼哥也会生气,而生气的理由仅仅是因为我关心他,想将他"赶走".你能想像吗,小时候我不听话,惹怒了几个战士,被他们找上门来,他没生过气;我因为爱喝酒,经常偷他的饷银,他没生过气;我没大没小,有几次因为小事指着他鼻子骂他,他没生过气;我不顾他的面子,天天在一众士兵面前开他的玩笑,他没生过气..我有太多太多会让人生气的劣迹,可是他只有那一次他是真正的生气了."
"那一次,他没有打我没有骂我,只是坐在营地边上,一连好几天一动不动,任由我怎麽求他去休息,他都没有反应,直到最後我说我再也不敢让他走了,他才闭上眼睛,昏倒在那里."
乔志坚咳嗽两声,再次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才囔囔说道:"铁狼哥就好像我的背影,我已经无法想像没有他,我还能活多久,所以我想坐在这里看着他,哪怕这一次,是在替他送别,我也要陪他走完这最後一段路."亲眼目睹昨夜铁狼爲了救自己所受的重伤,乔志坚哪能不明白,不经救治的那个铁打的汉子,已经不可能撑得了太久.而恢复理智的乔志坚不闹不哭,就是坐在这里,想陪陪抚养自己长大成人的哥哥,也许是希冀自己的存在和这份念想,能让哥哥多撑一会,哪怕这样其实是令哥哥承受更多的痛苦.毕竟人死了,就什麽都没了.
乔志坚没有说出他对铁狼真实的感情,甚至他所讲述的故事没有什麽跌宕起伏的情节.可就是这样平淡却又不平凡的述说,令乔殁听出了什麽,明白了什麽,所以乔殁捂着嘴咳嗽两声,然後悄悄的将手上的血在雨水中清洗乾净.
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对这个年轻人到底意味着什麽,乔殁咬着牙,与年轻人一道往雨幕中望去,同时郑重的说道:"你的哥哥他不会死."他不能死,这句话乔殁压在嗓子里,没有说出来.
"是啊....他不会死..."乔志坚悠悠的回答道,可是声音听起来却那麽的飘渺.
"我会陪着你,见证你哥哥的归来."
晚风习习,凉意入骨,对面的营地灯火通明,任那瓢泼大雨也无法浇灭.这是何等恐怖的威慑力,让整个灰熊军队夜不能寐,一个个举着火把,注视着不远处山坡上那无数近乎看不到身影的座狼军.
山上一片漆黑,一个个座狼军战士都抱着武器,默默的在自己的帐篷中躲避那冰冷的雨水.日间对於乔殁的命令而感到心寒的战士们此刻已经完全无法看透那个高瘦男子的心.
乔殁与铁狼并不熟识,可是入夜之前,乔志坚的身边又多了一尊雕塑.与乔志坚一样,没有人能劝的动他,哪怕谁都看得出来,那个高瘦的身影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尊严,在雨水中瑟瑟发抖.
夜晚就在这样无声的注视下度过,而当昏暗的夜空中透出第一道斑白,令人揪心的一幕终於违背无数座狼战士心中的祈祷,在雨停了的啸虎大营前上演.
乔殁的双眼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了,所以当他发现身边那个坐了一天两夜的身影突然站了起来,心中就没来由的涌起不好的预感.
乔殁使劲揉了揉双眼,半晌後才终於看清,山脚下正有几个火光迅速的向那几个俘虏移动,而一直围着那处的灰熊士兵则有所骚动.
达多一直在试探着乔殁的底线,所以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