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太天真了."
"我不需要一个奴隶来教训我."
"哈,恐怕明日之後,谁是奴隶就说不定了,哦,不对,很有可能,连奴隶都不是."说着孛穆尔轻笑几声,缓缓说道:"而是个死人呢."
"明日?"乔殁再次将眼睛闭上,"为何是明日?"
"哦?难道你不是比我还清楚吗?算算时日,烨貊军队也该在明日抵达这里了,这不也是因为你迟迟不肯派座狼军攻打啸虎大营的原因吗?只是我不明白,你们已经完了,为何还要在这里等着,难道你不知道这两天的时间足够你们逃进深山,去那里苟延残喘."
"我的决定不需要跟你解释."
"哈,决定?你在期盼什麽?你以为这个世界上真有奇迹,会让你期盼的铁骑军从黄泉之中复活?"
"你太放肆了."
"对於一个将死之人,放肆不放肆,又有什麽区别?"
"那麽你难道不怕我在死之前,先将你杀了?"
"现在我还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就说明了一个事实.无论你再如何用冷酷的言语和石头般的表情掩饰,你,都是个心软的人.而作为一军统帅,心软,意味着你命中注定会有个悲惨的下场."孛穆尔一边说,一边缓缓坐到地上,美丽的双瞳紧紧盯着那个男子.
"谁都不能未卜先知."
"你的未来不需要神迹去获知,因为所有的人,包括你强悍无匹的座狼游骑军战士,都知道啸虎的未来,注定是灭亡."
"那麽你在这里对我不停说着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又能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在你死之前,多看那个打败了我猛犸的男子几眼,还有,"孛穆尔抬起手,轻轻挽起自己额前的刘海,"想多看几眼我的第一个男人."
乔殁猛的睁开双眼,诧异的望向孛穆尔.孛穆尔自嘲笑道:"很惊讶?那日你没有记错,我的身体中没有那层遮挡,不是我已经有了男人,而是我猛犸女子都会用自己的武器,将那层东西戳破.因为我猛犸部族女子太少,所以那层东西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乔殁揉揉额头,注视着那个美丽的女子渐渐眼神复杂的望着自己.先前孛穆尔却是存着看待将死之敌的心思来逗弄乔殁,可是现在,当孛穆尔将这个事情说出来,席间的气氛就有些微妙的变化.
"不过有一点也许会令你欣慰许多,那日之後,我们应该有不少人会怀上座狼战士的血脉,所以,你啸虎终归会有血液流传下去."
沉默良久,乔殁头往赤绝的怀中一缩,轻轻的说道:"我啸虎,绝不会就此灭亡."
孛穆尔冷哼一声,复又站起身说道:"都告诉你别做白日梦了,你不听,也好,明日,我会非常高兴的看着你的头颅在烨貊战士的长刀下绽放出最美丽的色彩.不过在此之前,你应该怀有希望,希望自己在那一刻来临之前先看到你父亲的头颅."说着孛穆尔身子妙曼的转过身走向门口,头也不回的将乔殁独自一人留在如同坟墓般冰冷的帐中.
美人消失在那昏暗的门帘之後,乔殁颓然的将整个身体陷进赤绝厚厚的皮毛中,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咳声过後就是一阵极粗重的喘息.
缓缓的抬起手,看着上面星星点点的红色液体,乔殁当下就想对自己怒駡一番,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这样做了.
不知第一滴雨是何时落下,当乔殁无力的从赤绝身上爬起时,耳中所谓皆是那迟来的雨水与大地碰撞的动听声响.乔殁已经忘了自己是何时昏睡过去的,只是四肢灌铅的沉重和欲裂的头颅都在摧残着乔殁的神智.
可是乔殁不敢迷恋于此,因为他生恐下一次的沉睡会持续很久,甚至是永远.走出帐篷,立刻有手下举着厚重的皮毛站到乔殁身边替他挡住那瓢泼大雨,先前还泛着黑色的土地此刻已经一片黄泞,每一脚踩下去都会留下一个水洼.
摆摆手示意那个不知是谁吩咐过的士兵不必再举着难看的皮毛替自己挡雨,乔殁抬头看了看天色.乌云密布的天空上没有任何太阳的踪影,令人错以为太阳已经下了山.
"几时了?"乔殁轻轻问道,雨声中旁边那个士兵差点就没能听清.
"申时."
"要入夜了."
"是."
"那个罪人呢."
"....还在那里."
乔殁闻言低了低头,身子为微晃着,半晌後才说道:"那我去陪陪他."
那个士兵啊了一声,诧异的望着乔殁向山坡那走去.雨水太大,除了警戒的士兵,其余的人几乎都回到了自己帐篷中躲雨.而坐在那里的乔志坚身边有无数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当是先前战友们劝说乔志坚去休息所留下的.
可是那个纹丝不动的背影则告诉了乔殁,所有人都没能劝动这个年轻却又执拗的男子.只是那个男子不再是孤单一人,就见在他的身边还坐有两只体形魁梧的座狼.
听到乔殁的脚步声,两只座狼纷纷转头.一只独目,一只通体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