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是乔志坚和铁狼的坐骑吗.座狼不是人,可是乔殁第一次惊讶的发现,在这两只吼一声就能令敌人恐惧不已的野兽眼中,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一种浓浓的悲伤.
自己的主人正在山脚下受苦,乔殁想不明白,是什麽驱使狼忍受着痛苦在这里坐着.不可能是它不关心自己的主人,因为座狼战士与自己的坐骑之间,都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联系.
似乎猜到了乔殁的疑惑,乔志坚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叫狼不准下去."
乔殁走到乔志坚身边,摸了摸狼的背颈,然後不管地上的泥水,就那样坐到了乔志坚一旁.
尽管没有移开注视着山下的目光,乔志坚依旧用眼角看到了乔殁的举动,俊美的年轻人身子难以抑制的震了震.
"你多大了?"乔殁轻轻问道.
"十九."
乔殁咬了咬牙,从侧面看着那张布满伤痕的俊美脸庞,十九,只比自己的弟弟大一岁,可是已经在战场上拼杀了很多年.
"爲什麽留在军中,爲什麽不找我大哥,让他带你回啸虎族中生活."
乔志坚抿了抿嘴唇,微微一笑,头颅轻轻向铁狼的方向点了点,然後才说道:"因为他啊."
乔殁眉头一挑,却不再追问,只是抬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水珠.雨水寒意袭人,落在身上,直叫人觉得骨头都会忍不住颤抖起来,而乔殁虚弱的身子没过多久就有些抵抗不住.
"回去吧."乔志坚清楚的感觉到了乔殁身体上的变化,还有他牙关微微打颤的声音.
"那你为何又要坐在这里?"
"我....我想看着他,和他一并忍受这些痛苦."
"他不会高兴你这样做的."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不在这里,他会孤单的."
"现在雨水这麽大,他看不到你."
"但是他知道我在这里,这就足够了."
乔殁浑身打着哆嗦,再也顾不得自己的仪态,就像个小孩一般双臂环抱,双腿蜷曲的佝偻在地上.
不过紧接着,狼竟然主动走到乔殁的身後,然後笔挺的坐立在那,用自己硕大的头颅替乔殁挡起了雨.座狼体温很高,没一会乔殁就好受许多,感激的仰起头望了望那只浑身漆黑如深夜的野兽,野兽回望了乔殁一眼,却又转移目光,望向雨中,仿佛它的行径在自己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说说他吧."
乔志坚沉默了半晌後才轻轻点点头,嘴角浮现了微不可查的笑容,似乎回忆起那个汉子的事情让他忘记了许多痛苦."乔彤大哥当时被派到前线去解决两个部族的纠纷,而刚到十岁的我则成了座狼军的一个难题.我已经记不太清当时都有谁了,总之那些叔叔们天天围着我转,却都不知道该怎麽处理我.直到年轻的铁狼哥扛着柴禾路过,在听到那些人的争论後不发一言的拉起我,让我跟他走."
"铁狼哥当时只是一个辎重营的补给兵,整天的事情无非是砍砍柴,打打猎,替同胞们打点下帐篷什麽的,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来带着我.起先铁狼哥只是教我一些生存的本领,直到有一天我亲眼目睹座狼军战士与其他部族的人交战的场景."
乔志坚抹掉滴进眼中的水,鼻中长长的出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一刻,我不明白自己爲什麽会迷恋上了那些东西,整日介缠着铁狼哥让他讲座狼军的事情,但是光听故事无法满足我的好奇心,於是有一天,我偷偷摸摸的跑到座狼军的习练场,看着那些勇猛的战士捉对搏斗着.那一天,我看了很久很久,一直等到铁狼哥无声的来到我的背後,对我说道:"想学?"我吓了一跳,回过头望着铁狼哥,犹豫再三,最後大着胆子点了点头."
"铁狼哥当时没有说什麽,只是第二天他开始教导我基本功.练功很苦,而铁狼哥很严厉,几乎每次我都是哭着结束了当日的习练.而到了晚上,铁狼哥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替我做饭,擦洗身子,为我敷药,按摩.渐渐的,我学会了一身的武艺,等到了十三岁的时候,我终於有机会运用到学的东西.那次是一个反叛的部族企图偷袭座狼军辎重营,结果自然是被我们打的落花流水,而那一次,令辎重营所有战士惊讶不已的是,我竟然独自一人杀死了三个人高马壮的敌人.他们惊讶,我又何尝不是如此,那时的我怎麽能明白铁狼哥其实是个高手,他教我的东西是实打实的杀敌之道.发现了我的"天赋",没多久我就被中锋营营长拉走,而铁狼哥则跟着来了,几年来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在军中转来转去,没有人会忍心分开我和铁狼哥.我记得铁狼哥问过我爲什麽要学武艺,我告诉他,我的愿望是出人头地.所以自那之後,我就在铁狼哥默默的保护之下,开始了真正的军旅生涯.铁狼哥不爱出风头,每一次冲锋陷阵,他都是片刻不离我的身边,替我抵挡了大半的攻势,然後每次论功行赏之时,铁狼哥都会摇着头,否认他自己的功劳,然後将这些功劳推到我的头上.这样一来,我的军功自然比别人高出很多,渐渐的我被破格提升爲百夫长,副营长,营长,直到最後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