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看见那张温柔面孔,才松懈下来.
只见玲儿已换过一身乾净白色衣服,蹲着不知从哪讨来的热水,刚进入申屠殇的住处.在看到申屠殇神鬼莫测般的从床上"飘"起来,委实愣在那里了.
申屠殇看着呆若木头的玲儿,浑然不知是自己起床的方式太过惊悚,问道:"玲儿,怎麽了?"
玲儿回过神.轻轻摇头,"没什麽,玲儿服侍小哥洗漱."说着跪坐在申屠殇面前,将温好的软布递给申屠殇.申屠殇何曾有过这种待遇,不自然的接过,擦了擦自己微有胡须的脸,然後递还给玲儿.
洗过脸,玲儿有解开申屠殇的髪带,仔细的为申屠殇梳着头,复又系好.之後更是为申屠殇更衣.
"玲儿,你不必如此."申屠殇等玲儿忙完了,叹息说道.
玲儿摇了摇头,温柔的笑道:"以後玲儿就是小哥的人了,而且玲儿也愿意服侍小哥."
听到这话,申屠殇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微微有些发楞.
玲儿细细端详申屠殇阳刚的脸孔,心中微微有些烦闷,嘴里却说着些趣事.渐渐的话题转向极北之地最近几年的大雪,稍显试探的问道:"也不知如果这里真的生存不下去了,这麽多部族,该怎样南迁啊,南方三国也不知道谁愿意接受我们."
申屠殇毕竟还未成年,所以申屠远并没有将所有事情告诉他,只是随口说道:"想来还不至於整个极北都不能住人,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叔父他们估计会提前做准备."
玲儿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出来申屠殇尚未接触啸虎最高的统治阶层,遂不再问,想到日後等申屠殇成人礼进行后,在想办法让他向他的叔父打听打听.同时心中蓦然一叹,这少年真是单纯,毫不避讳自己是斑豹的人.玲儿却不知晓,申屠殇心中坦坦荡荡,更不会在乎玲儿的身份,说话行事自显单纯.
此後数日,申屠殇被玲儿服侍着,渐渐的习惯了下来,在晚宴上就互有好感的二人,此後更是无所不谈,申屠殇毕竟在军中憋苦了自己,乔彤往日除了教习武艺,其他的所聊之事也无非哪个部族的壮士更为厉害云云.哪有玲儿这般细心体贴的聊着部族中那些底层人的生活令申屠殇感觉到清淡温馨.心里再硬的汉子也需要有柔情的一面.
眼看成人礼马上就要来到,而二哥却迟迟不见踪影,申屠殇忍不住找到乔彤,此刻乔彤早已不住在自己的毡房中,转而跑到军营搭的帐篷中.
"臭小子又不知道在玩什麽玄虚,不参加你的成人礼?他敢?他真的敢?那我见到他第一件事就是跟他断绝关系!"乔彤明显也等烦了,在帐中骂骂咧咧的.啸虎王族成人礼的习俗是在入山之前,由最亲的人送进山,蕴涵着少年已长成,是时候自己面对未来的困苦了.
申屠殇早已习惯乔彤言不由衷的个性,靠在乔彤帐中的木柱上,想着自己进山应该拿什麽趁手武器.
乔彤原地转了一会,虎目一转,想到什麽,砰砰砰的走到自己的床榻前,从兽皮下掏出一把带柄长刀.只见刀鞘不知用什麽木料,颇为讲究的雕有双翼豹花纹,抽出长刀,发现这把刀与平常的略有不同,刀锋在中处微有弯折,刀腹略细,刀尖处比平常的刀又宽大上几分,看那黑乎乎的刀锋,不知道是什麽材料所制.刀锋不及刀鞘好看,这是申屠殇的第一反应.
乔彤捧着刀,心疼的锤了锤自己的脑袋,万分不舍的将刀与刀鞘递给申屠殇.
申屠殇接过来,仔细端详了下."大哥,这哪来的丑刀."
"什麽丑刀!臭小子不识货,这是前几年从烨貊来的商队里淘的,要不是我救过那个奸商,估计他才不会卖给我这把刀,听说这刀可是有来历的,是烨貊上京城宫里出来的,别看这刀黑漆漆的,听闻可是锻炼之时混有精铁.何为精铁?当是那天上星辰流落凡间之物,最是坚硬.混在刀锋里,虽不说吹毛断发,也好过那寻常兵刃.而且这种刀前胖后瘦,最是适合你我这种力量比较大的人使用."
听到这把刀还真是个宝贝,申屠殇道了声谢,随意舞了两下,结果刀锋前重后轻的没有把握住,使力过巨,一刀劈在了身侧的木柱上.申屠殇并没有灌注任何内力在刀中,却见墨刀就那麽无声无息的穿过木柱.
申屠殇愣了一下,然後迅速奔出帐中.只听背後哗啦一声,乔彤的帐篷失去中柱,整个塌了下来,而乔彤并没有看到墨刀滑过木柱的那一幕,所以看到申屠殇如狗般奔了出去,还在那里想这三弟莫非高兴的失心疯了,结果下一刻自己被帐篷厚厚的皮制屋顶砸了个正着.
黑着脸从自己帐篷的残骸中爬了出来,乔彤小山般的身体如火山喷发般散发着浓郁的暴戾之气,怒气腾腾的大吼着申屠殇的名字,可申屠殇又不是傻子,知道大哥性情,这事也确实是自己的错,所以早就跑的不知所踪,等着日後大哥气消了再道歉致谢,可是乔大哥这气..能消吗?
成人礼的前一夜,申屠殇的毡房中.
"小哥明日就是最重要的时日了."玲儿边收拾着掌中摆设,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