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初长成
乔殁在床上一躺就是一个多月,申屠殇左胸上的伤已经全好,乔殁才堪堪可以下床,但是却走不了两步路就得停下歇息.
过了几日,乔彤扶着乔殁走在路间,乔殁的事知道真相的人不多,族中的人大抵知道乔殁成年礼完成后却被胡明偷袭重伤,唏嘘着胡明原来不安好心的同时也为族主的二子默默担忧.
感受到旁边走过的众人不时飘来关切的目光,乔殁很不自在的停下脚步,片刻后决定去进出申屠殇的毡房那里躲一躲,这小子前几日看到自己下床行动不便之後,就躲在自己的帐中不再出来.
乔彤一个多月来都照顾着乔殁的饮食起居,把整个座狼游骑军扔到了草原上不再过问,昔日天天哈哈大笑的巨汉变的沉默寡言,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寒气.架着乔殁走在路间,乔彤不时的虎目园睁,迎着他人的目光瞪了回去,生生把路边的行人都给吓跑了.
知道这位爷心情不佳,族里的人也都躲着他.来到目的地,乔彤巨脚一踢,把申屠殇帐门上的帷幔给踢了下来.听到响动,申屠殇吓的扭过头来.只见帐内杂乱不堪,一地木屑,申屠殇手持铁锤,满眼血丝,正蹲在一个已经完工的木制轮椅前,紧张的看着乔彤乔殁.
看清来人后,申屠殇像受了惊的鸟般蹦起身来,就想往后躲.
乔彤如雷霆般的嗓门冲着申屠殇吼道:"躲什麽躲,信不信你再躲老子一刀劈了你!"
申屠殇闻言停下脚步,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安了一阵,只好低下头,默默的站在那里.
乔殁心中抽疼,看到申屠殇现在的Jing神状态,他也无可奈何.扭头看向帐中的木椅,乔殁心中一暖,步履蹒跚的走到跟前坐了下去.
"坐什麽木椅,又不是腿没了!躲在这就倒腾这麽个破玩意!臭小子你到底想干嘛!"乔彤不客气的骂道.
乔殁叹息了一声,"大哥,你出去吧."
乔彤一滞,恨恨的挠了挠头,其实看到申屠殇萎靡不堪,他比谁都着急,可惜让他拿着斧头砍人他在行,怎麽劝人却一窍不通,就知道在那里狂吼.
等乔彤的巨型身躯咚咚的走出毡房后,乔殁笑着看向申屠殇,轻轻说道:"小殇,不带二哥出去转转,看看你这椅子坐的好不好?"
申屠殇哦了一声,放下手中什物,双手搭在椅背上,推着乔殁走向外面.椅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左右轮子略微有些不平衡.
"带我去看看你的母亲."乔殁指着远处山间说道.
申屠殇沉默的推着轮椅,走了很久才走到自己母亲所在的山头,异常艰难的将乔殁推了上去.
听到石碑前,乔殁注视着上面的那只狼.良久说道:"你知道我不怪你."
申屠殇没有回话,双手紧紧抓在椅背上,关节已经泛白.
"你在怪自己."乔殁接着说道.
"你在怪自己的没用,你在怪自己爲什麽要那麽傻的听胡明的话来找我,你在怪自己爲什麽会被青蝎蛰了,你在怪自己为什麽没能将胡明拦下."
申屠殇听着低下头,眼神痛苦万分.
"申屠殇,在你的母亲面前,抬起你的头来."乔殁突然冷冷说道.
申屠殇身子一颤,看向那座石碑.
"告诉我,爲什麽你的母亲会死在这里."
"因为..国主之位被篡,母亲和族人被迫逃到这里.母亲生下我之後,没能挺过冬日严寒之苦."
"告诉我,你爲什麽要跟着我练武."
"爲了有朝一日能将我苍狼之物悉数夺回,让匪徒窃贼得到应有报应."
"告诉我,你觉得你现在所作所为能对得起自己的母亲,对得起尸骨未寒的族人吗?"
申屠殇闻言全身颤抖不止,片刻后呜咽着说道:"不能."
乔殁深吸口气,沉声说道:"申屠殇,我希望今日,是你这辈子最後一次的哭泣."
申屠殇咬着牙点了点头,伸手抹着止不住的泪花.
乔殁双臂撑在木椅上,艰难无比的站起,然後转过头,看着申屠殇说道:"你给我做了这个轮椅,我明白你的心意,但是二哥今日就在这里告诉你,轮椅绝不是你二哥的归宿,苍狼啸虎族中没有懦夫!"
申屠殇仰头看着面前的乔殁,心中那弥漫已久的Yin霾终於散去,大喊着说道:"二哥,我明白了!小殇再也不会这样了!"
乔殁笑了笑,知道申屠殇已经解开心结,摸了摸申屠殇的头.两人在山头上站了很久才往回走.
一个月以後,申屠殇行过束发之礼,一个人来到申屠远冷冷清清的毡房中.申屠远手支着头,闭着眼不知道再想些什麽.等申屠殇做的冷汗都流了下来之後,申屠殇才微微张开虎目,将一本薄薄的羊皮纸质书籍扔给了申屠殇.
申屠殇结果来,发现封面上什麽字也没有,翻开微黄的纸张,看了起来,读了两行,砰然心动,只因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想学习的七宿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