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也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男人在外面开房的事，他又是一阵眩晕。他看窗外还在比划的人，隔一面玻璃和一扇门，他忽然觉得他们好陌生，子还是刚认识的子，但再也没有以前的子了。看看，他们的争吵，开始变得渐渐平静起来，小个子低低头双手叉在腰间，摇摇头算是妥协了，然后推开房门进来。
“行吧。我听他的。不过这段时间你得照顾我们小黑的住处一下。”说完似乎是不服气的子，似乎又有什么想说的话，然后朝王大队长稍微欠了欠身，稍微示意了一下。王大队长也朝他挤了挤笑容，领班就扭头匆匆忙忙又撞了门出去，脚步声越飘越远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咦？你认识我领班？”黑铁塔的脸上挂满了问号，拧在眉毛上，成了一团粗黑浓密的曲线。“以前打过交道，也不算认识的。”王大队长说：“怎么？你们想好了怎么往下走了？”
“那就照之前那办吧。”
“行，那这事情我就不再插手了。文件什么的都在这里啦，但我不能你们在这签字——”王大队长立起一只手，手背贴在嘴边掌心朝外，用气声弱弱地说道：“最近纪委盯我盯得紧，晚点真正负责这事的小郑会来，到时候你们就看办，叔先撤了。”文件放在床上，黑铁塔把王大队长送到门口那，说：“麻烦王警官了。”
“哪儿的话，他爸爸和我是老相识了，他的事就我的事。”说完，王大队长扭头回来，对他说：“谢谢你给我带的茶，还真不错！走了啊，哈哈！”“王叔再见！”他也挥了挥手。“摆平这么大件事儿，也没人来送我一下，这是待客之道？”王大队长此刻要有胡子，早就气得一上一下了。但咱新中国的老警察是不蓄须的，只能看见肉鼓鼓的腮子，在阳光斜射之下，反射出青皮的光。黑铁塔笑嘻嘻地，一把搂住了王大队长的肩膀，送了出去。看黑铁塔的背影，还穿一条宽松的睡裤，罩他曾经粗壮的大腿，根本已经看不出来是一个健身房的教练了。
过了好长一会儿，黑铁塔才回来，推开门的一瞬，一缕阳光从他的肩膀上射病房来，照亮了其中的一角，看得见在空气中的浮尘慢慢往下沉。
“怎么去那么久啊？”他问。
“王叔跟我聊了一会儿天。”然后黑铁塔笑了，这是从那天晚上在健身房里，后腰被拉伤之后，他第一次看见笑容。于是，他也跟笑了：“你笑起来好蠢！卧槽！”他才觉得眼眶有点湿，有东西总想往外涌，酸溜溜的。黑铁塔说：“趁现在多笑笑吧，我准备搬你家去住了。到时候有得你哭!”
又赶忙补充到：“是你王叔说的。”
三十七
王叔离开了好久，他手臂上挂的吊瓶才拔去针。黑铁塔也拿一张报纸盖在脸上歪歪斜斜地躺，犯中午的困。一个人待久了，他才能胡思乱想起来。黑铁塔的笑，让他暂时忘了仇恨，当耳边又一次回荡起王叔的话，?异于投下一颗核弹。核弹在零爆点时，总是寂静?声，只有面前一大片的白光闪过，然后世间变成一片猩红的炼狱，击波夹杂巨响才呼啸而来，当巨型的蘑菇云腾空而起，被人看见的时候，这一大片已经没了生命。
时髦奶爸的笑容，稀疏的胡渣下的嘴唇，此刻已经变成毫不留情的嘲讽，每当嘴唇咧开，就像是一把劈刀或者是锋利的钩子，勾住他的心房，然后朝上，朝下，朝外四处拉扯，每一下不止勾走他的血肉，还勾他的魂魄和良心。他斜眼看去，黑铁塔已经睡了，报纸也斜斜地滑落在一旁。“其实说实话，基佬见到这的身体，怎么可能不动心呢？”他对自己说，看或许是因为的确是秋，而稍微蜷成一团的黑铁塔，中的情景变成了现实。上半身还穿短袖的黑铁塔发出了微微的鼾声。全身一块一块的肌肉，像卸去了的铠甲，顺从地放在他身上。原本是肌肉男应有的掠夺气质，这时完全看不见了。只看见黝黑而又光滑的皮肤，反射窗外照射进来的光线，如同凝脂般的巧克力，抚摸上去就有丝滑的感受。
他走下床，脚踩在拖鞋上，拖鞋冰冰的，正是秋天特有的意——微微的，不像冬天那冻人。他扯起黑铁塔床尾的毯子——这也是从他家里拿来的，盖在黑铁塔身上。尽管他的动作轻柔，但还是弄醒了这通体敏感的体育生。黑铁塔眼睛微张开，发觉是他在给他盖了毯子，眼睛就全张开了，整个人也慢慢醒过来：“哦，谢谢你！”
“没什么。”他回答，黑铁塔并没像中的那，紧紧地抱住他，也不像中那，一脚把他踢飞得远远儿的。“好像王叔走了以后，你就不太高兴？”黑铁塔坐正，头低，搓弄自己的一双长老茧的手问他，然后接说：“那个……我找到合适的住处就会搬走的，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
“没没没！你怎么会这想？我一直都一个人住，冷清得我都有点性冷淡了。你来陪我我当然开心。”他的手摆起来，脑袋也跟摇晃，虽然有点晕，恨不得一把拉黑铁塔的手，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请他住进来，千万别感到见外。“那是嫌我不给你房租咯？”黑铁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砰砰作响：“我老黑是这种人吗？我先付你三月定金，要不我再给你……”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