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见赵穆笑得越发傻了,彤彤则羞得头要抬不起来了,虽然也想打趣一下眼前的璧人小两口儿,让大家都能越发感受分享到他们的喜悦与幸福。
却更怕一打趣起来便收不了场了,误了吉时,因对视一眼,由季善笑道:“新娘子该辞别父母了。”
自有礼宾忙忙含笑请了孟竞和褚氏上座。
季善与赵七夫人待夫妻两个坐定后,便扶着彤彤给二人跪下了,赵琰忙也跪到了一旁,小两口儿一人执着红绸的一端,恭恭敬敬给孟竞和褚氏磕了三个头。
褚氏的双眼立时shi润了,弄得孟竞本来没多少不舍的,毕竟两家隔得实在太近,向来关系也好,以后要见面仍是极方便的事,与如今其实也没多少差别了。
可见褚氏哭了,他也忍不住鼻酸起来,片刻才强笑着挤出了一句:“往之汝家,以顺为正。”
又轻推了褚氏一把,褚氏方也挤出一句:“往之汝家,必敬必戒……”却是才说到第二个‘必’字,已哽咽得说不下去。
引得彤彤也忍不住哭了起来:“爹、娘……”
好在赵琰是个会来事儿的,知道岳父岳母舍不得女儿,女儿也舍不得爹娘,忙郑重保证:“小婿一定会善待彤彤,与她白头到老,恩爱不疑的,请二老只管放心把她交给小婿,小婿一定不会让二老失望的!”
加之季善与赵七夫人也在一旁笑着解劝了一回,总算赶在吉时之前,给彤彤盖好了大红盖头,再由孟家大少爷背起她,然后在两家鼓乐队《喜相逢》的奏乐声和鞭炮声中,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的去了诚亲王府……
二更时分,季善总算回了自家,再卸下首饰妆容,换下沉重的大衣裳,好生梳洗了一番,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觉得浑身的疲惫都散了几分。
杨柳见她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低笑道:“夫人这几日实在累坏了,昨晚在孟大人家,也肯定没睡好,要不我给夫人沏一盏安神茶来,夫人喝了,便早些睡下吧?就别管老爷和几位爷了,他们自己会回来的。”
季善却是摆手,“我耳朵里这会儿都还全是鼓乐声和鞭炮声,嗡嗡嗡的,躺下也睡不着,还是等会儿吧。”
说得杨柳笑起来,“有夫人说的这么夸张吗?不过今儿有多热闹,我虽没去,倒也想得到,尤其王府里,肯定热闹到了极点吧,大姑nainai之前可不止说过一次,王府都好些年没办喜事了,这次定要好生热闹一番的。”
季善也笑起来,“她也就是嘴上这么说,之前还跟我说,真是后悔办得这么热闹呢。你不知道,今儿王府内外院合起来,至少都得席开三百桌,你大姑nainai说了,等忙完了这几日,她定要先睡上个三天三夜。”
杨柳恍然道:“难怪老爷和几位爷都还没回来,定是忙着帮王爷和世子爷挡酒吧?”
季善呵呵,“老爷和樾哥儿植哥儿应当是,至于槿哥儿,可就未必了,太子、睿王和公主今儿不也去了王府贺喜观礼吗?公主还死活不肯回宫,说今晚要在王府住一晚,明儿再回宫,所以你懂的,我们家的猪肯定忙着拱人水灵灵的小白菜呢,哪还顾得上旁的?”
杨柳笑个不住:“有夫人这样说自己亲儿子的么,再说了,夫人自己也是年轻人过来的,您和老爷年轻时,可没少刺我们这些近身服侍之人的眼,便是如今,也还时不时的……”
话没说完,就听得外间传来沈恒的声音:“什么时不时的,善善,你说什么呢?你怎么先回来了,也不说等我一等?我头好晕,你快出来扶我一把呀……”
季善一听他说话都大舌头了,便知道他喝得不少,忙迎了出去,果然扑面就是一股浓烈的酒气,不由抱怨,“你这是喝了多少呢,当你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不成?杨柳,让人打热水来……哎哟……”
一语未了,已让沈恒重重抱了个满怀,撞得骨头都痛了,想着杨柳还在,更是尴尬,这可都老夫老妻了。
好在余光一看,杨柳早已避了出去,这才心下一松,一面抱怨着沈恒,“感觉你怎么又重了,我可告诉你,我不但不喜欢留胡子的,也不喜欢身材发福走样的哈……下次再喝这么多,看我管不管你,直接往书房一扔了事……”
沈恒大着舌头赔笑,“不敢发福的,就跟这么多年善善你不让我留胡子,我就一直不留一样,谁不知道我惧内呢……以后不喝这么多了,至多等我们儿子娶亲时,我才破例……”
“亏得我们都是儿子,你不知道花轿走了后,彦长兄哭成了啥样儿,弄得嫂夫人都不哭了,反倒劝起他来,所以我和大哥去王府时才迟了,才会被抓着喝了这么多酒……又敬了太子殿下和睿王殿下一回,两位殿下瞧着还比之前又亲近了不少呢………”
“大哥也让彦长兄弄得差点儿哭了,说都不想让姣姣出嫁,打算索性养她一辈子算了……之前我还一直遗憾咱们怎么就没个女儿呢,以前没赐婚时,是怕生女儿,偏后边儿不怕了,竟也没有,不过今儿我不遗憾了,咱们真有个女儿,到她出嫁时,我肯定只有比彦长兄和大哥哭得还厉害的……”